毓秀点头笑道,“姜相的解释合情合理,若朕之前没有特别派人去查一些事,恐怕也会相信你今日的说辞。”
姜壖听毓秀话说的有意,不自觉愣了一愣,忙抬头去看她的表情,见她一派胸有陈竹,游刃有余,心中暗道不妙。
小皇帝必然已经掌握了什么,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
毓秀见姜壖皱着眉头不说话,便起身走到殿中,踱步略过众人,最终站在何泽面前笑道,“今科进士中不乏出身名门世家的官宦子弟,何大人为了不引人注目,刻意没有将其安排到几部要司,而是把最好的职缺留给看似无出身,却实则有派系的新进官员,朕说的可对?”
何泽低头回道,“朝廷新官任选考核,吏部有严规依照,绝无人为左右的余地。”
毓秀呵呵冷笑两声,“殿试之后朕叫人详查了诸位新科进士的身家背景,过往经历,竟发觉当中有半数人是姜系门生,而这些人中受器重者,皆被栽培入要司。”
何泽心下一惊,忙出言辩解,“陛下明鉴,新科进士中有许多人与官家从无牵连,更无所谓派系。”
毓秀嗤笑一声,自回上位落座,扫视殿下众人,挑眉问一句,“如今在场的各位官员,即便入仕之前是白衣出身者,难道都不曾拜门庭?”
下首众人当然都知何为拜门庭,只是没想到毓秀会在朝堂上如此不加雕琢地议论此事。
前朝官员绝大多数都曾拜过gāo • guān门庭,寻派系庇护,如程棉这般孑然一身的可谓少之又少,现下闻言,心虚面赤的何止一二人。
毓秀见众人面上风云变幻,心中自有滋味,半晌一声轻叹,“新官入朝拜见本部司长,或是朝中股肱梁柱,若襟怀坦荡,清流向贤,只存敬畏恭顺之心,未有攀附贪图之念,本无可厚非,朝廷不会限制下位与上位相交,但这当中又有多少人怀有苟利私心,为一己图谋拉帮结派,在官场培植势力?”
姜壖听毓秀含沙射影,虽提起下位攀附贪图,却更在意指上位拉帮结派,培植势力,他便不得不开口回一句,“新官入仕,我们几个老臣和各部司长都极力避嫌,未曾与当中任何人结交,更不喜官员私下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