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毓秀虽起的迟,精神却比昨日略有好转,与凌音一同用过早膳,不慌不忙地洗漱更衣,带人到勤政殿会见等候已久的抚远将军。
南宫茂天还未亮就入宫,一直跪在勤政殿外等候圣驾,宫人们见他如此,心中虽慌乱,却无人敢惊动病中的毓秀,而是派人出宫去请灵犀。
灵犀接到消息入宫时,抚远将军已在勤政殿前跪了一个时辰,她虽笑他故弄玄虚,却还是要给足他颜面,故作惊诧奔上前问道,“抚远将军何必如此?”
南宫茂叩首对灵犀施一礼,“臣接到陛下传召,昨夜彻夜未眠,心中惭愧不已,一早便入宫负荆请罪。”
灵犀笑道,“陛下与本王商议之后才决定传召将军入宫,她虽恼你私自进京,却也料定你此举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想亲口听一听你的解释。若陛下得知将军在殿外跪了这许久,必定心中难安,你起来说话吧。”
南宫茂虽半截身子矮于灵犀,身上的气势却不短半分,即便抬头仰视上位,眼中的凛然与狂傲也隐藏不住。
“请摄政王恩准臣跪等陛下前来。”
灵犀见南宫茂态度坚决,心知再劝无益,只能由着他去了。
不觉中天已大亮,毓秀却还迟迟未来,灵犀在殿外陪等半晌,站的双腿酸软,反观南宫茂却跪的板正如铁,动也不动。
灵犀悄悄派人去询问,侍从只说今上还未起身。灵犀熬不住,叫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到离南宫茂身侧,陪他坐等。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连随口寒暄都觉得尴尬。
日上三竿,毓秀才姗姗来迟。
御轿到勤政殿前,灵犀起身亲自迎毓秀下轿,二人对面施礼,相视一笑。
灵犀见毓秀脸色虽比之前稍有好转,却还是一身辛苦疲态,心中忐忑不安,“陛下好些了吗?”
毓秀笑道,“今日上妆时特别叫他们帮我涂了一点胭脂,让我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灵犀一声轻叹,“方才见陛下面色比之前红润,还以为你病情好转,原来只是胭脂润色。”
毓秀拍了拍灵犀的手以为安抚,与她并肩走到南宫茂面前,笑着说一句,“朕卧病多日不起,昨日旧疾复发,半宿未眠,今日一早果然起晚了,醒来后听说抚远将军晨曦前入宫,一直跪在勤政殿前,心中焦急不已,虽匆匆带人前来,却还是来迟了,请将军不必多礼,平身说话。”
南宫茂叩首道,“陛下登基大典之后臣匆匆返回边关,未慕圣颜一年有余,心中甚是想念。犬子犬女行差踏错,让陛下失望,臣虽不知情,却一直相信陛下定能秉公处置,为避嫌并未回京向陛下辩解,此番不请上谕私自还朝,自知有罪,愿受重罚。”
毓秀弯腰虚扶南宫茂,“抚远将军言重了,前番因南宫家私养暗卫一事,朕虽不解你为何不肯受召还朝,却也并未对你心生嫌隙,此番你私自回京虽让朕措手不及,但你的陈情书言辞恳切,尽述详情,朕就算有心结,也已解了大半,今日命你进宫,就是想听你亲口说一说你回京的用意。”
南宫茂并未接毓秀之手顺势起身,而是叩首再拜,“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恩准。”
毓秀一皱眉头,直起身子正色道,“抚远将军有什么话不如进殿去说,何必跪在殿外于大庭广众之下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