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茂不为所动,再拜道,“臣请陛下听臣一言。”
毓秀心中生怒,面上却不动声色,与灵犀交换一个眼神,对南宫茂冷笑道,“抚远将军当真要在此处陈情?”
南宫茂抬头看了一眼毓秀,再看向灵犀,面上一派凌然,“陛下若不允臣一言,臣便长跪不起。”
毓秀被将一军,进退不能,一众宫人将主上的尴尬看在眼里,都知情识趣地各自退走,片刻之后,空旷的勤政殿前就只有毓秀三人。
毓秀走到灵犀方才坐过的椅子前,缓缓落座,笑着问一句,“闲杂人等已退,抚远将军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南宫茂神情倨傲,嘴上说的却是与他的狂慢完全相反的话,“臣之子自幼性情孤僻,与常人有异,偏偏又是一个武痴,虽年纪轻轻,其武功修为却已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正是因为臣一早就知晓他秉性不够纯良,为人太过狠辣,才找了一个与他神似的替身在府替之。犬子天生反骨,不堪冷待,几番在外惹是生非,因未起撼海之波,臣便没有理会,谁知他竟闹出私养暗卫如此大的dòng • luàn,牵连其姊,尽毁家声,臣犯了教导不严之罪,愿以一命抵之。”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茂,并未回话。
灵犀在一旁冷笑道,“抚远将军可知在三堂会审陛下揭出南宫暗卫一事之后,南宫羽曾几次三番带人行刺陛下?此前又是他亲自动手,在林州刺杀钦差。且不管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受人主使,他都犯了罪诛九族的谋反大罪。”
南宫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被他低头掩饰过去,咬牙对毓秀拜道,“臣自知犬子罪孽深重,万死不足以谢罪,只求陛下念在南宫家世代为将,守护西琳的份上,让臣一人担待,不要祸连南宫一族。”
毓秀似笑非笑地说一句,“恭亲王方才的话说的重了,犯下大错的是南宫羽,并非抚远将军,对待有功之臣,大熙从未有够连坐之例,何况南宫家与洛爵府皆有圣祖所赐丹书铁券,无论如何,朕也不会为难抚远将军。”
南宫茂一皱眉头,“陛下的意思是,只要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便可饶恕南宫家众人?”
毓秀点头笑道,“朕也知要抚远将军大义灭亲强人所难,但此事若不了结,朝廷便会落下软弱可欺的骂名,无法向天下交代。”
南宫茂思索半晌,一声长叹,“若臣知晓逆子在何处,早已将他寻来交由陛下处置,正是因为倾尽南宫家上下之力都找不到那畜生的下落,臣才无颜面对君上,请陛下宽限臣几日,容臣找他出来。”
灵犀看了一眼毓秀,对南宫茂笑道,“抚远将军若真想将南宫羽交付朝廷,本王倒有一个办法。”
南宫羽眉头深锁,“请摄政王指教。”
灵犀笑道,“委屈抚远将军在刑部大牢暂住几日,再由朝廷发告,若南宫羽不认罪自缚,三日内便将南宫家上下满门抄斩。”
南宫羽本想自请以己为饵,引南宫羽出来,不想灵犀竟主动提议。
他原以为毓秀是谨慎之人,不会轻易应允灵犀所请,谁知她却想也不想就笑着问他一句,“抚远将军以为如何?”
南宫茂拜道,“只要能将逆子寻来认罪受死,给陛下一个交代,朝廷一个交代,臣自可如摄政王所说,陪陛下演一出戏。”
毓秀点头道,“如此甚好,京中疫情反复,早些了结此事,抚远将军的人马也可早日进京,协助禁军抗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