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殓礼由摄政王抱着年幼的新皇行礼,一整日繁复的各项仪式之后,新皇被送回内宫,灵犀与众臣转到地和殿同食素宴。
毓秀看着殿中往来侍奉的宫人,有一大半都是从前从未见过的生疏面孔,想必是姜汜借内宫疫情之机将内务府换血重置。
阿依自从接毓秀二人回府同住,为低调行事,一直未曾与人走动交往,今日与巫斯两位郡主同席,免不了要闲谈几句。
白玛与达瓦见过乔装后的毓秀与姜郁,都觉得有些稀奇,因平素与阿依交好,就直言问一句,“姐姐身边怎么换人了?”
阿依笑着敷衍一句,“原来那两个病了。”
两个巫斯郡主心思单纯,并未深究,看着在殿中与众人往来的灵犀,小声说一句,“摄政王之后要搬回宫中亲自照顾新皇,因金麟殿失火整修,还未成行。”
阿依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问达瓦一句,“姐妹们这几日可曾进宫请安?”
达瓦与白玛对望一眼,讪笑道,“宫中才出了那等事,太妃殿下恐怕无心力与我等周旋,大约要再过个把月,一切才能恢复如初。”
阿依摇头笑道,“前朝后宫经历过这一场fēng • bō,恐怕再难恢复如初。”
白玛闻言,心中自有所感,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阿依道,“依姐姐看来,先皇驾崩一事是否有蹊跷?”
达瓦听她话说的大胆,忙摇头提醒她谨言慎行。
阿依四下看了看,摇头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以免惹祸上身。”
白玛嘴上应承,面上却还有不甘之色,“陛下驾崩前一日,姜相在前朝对其发难,之后内宫便突发尸疫,横生一场dòng • luàn。即便陛下当真难产而亡,也是因为在短短一日之间忧思过甚,惊恐无度才会如此……”
不等达瓦出言,阿依已开口阻拦白玛的话,“休要胡言。”
白玛并无收敛之意,用眼神瞟着主席坐在姜汜身旁的陶菁,摇头冷笑道,“更加奇怪的是,宫中dòng • luàn之后,皇后殿下,凌殿下与华殿下一起失踪不见,如今侍奉大行皇帝灵前的居然只有新科探花一人,听闻在陛下留给宰相府的密召中已认他作新皇之父。”
毓秀心中惊诧,与姜郁对望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怪不得陶菁会以后宫内臣的身份出现在国丧礼上,原来姜家竟为他安排了一个皇父的身份。
毓秀满心不解,姜壖与姜汜有此心倒也情有可原,陶菁为何要随波逐流?这一整日陶菁暗咳不断,即便他强撑体面,装作并无大碍,她也看得出他一口气吊着,在极力忍耐。
自从白玛提起陶菁,姜郁就故作不经意地去看毓秀,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情绪,借以猜到她心中所想。
毓秀的情绪与情感隐藏的并不好,亦或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隐藏。凌音和华砚失踪这么久,她从未透露过不安,却每每在面对陶菁时,忧虑之情便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