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熹微。
南砚还在睡梦里,却总觉得有一个热源抵在身后,温热微硬地戳在他腿间。
困……挨着就挨着吧……
唔……怎么还蹭起来了……
南砚蹙着眉睁开了惺忪睡眼,就发现自己正被某人抱在怀里,两个人贴得很紧。
南砚懵了懵,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戳着他腿心的是什么东西……
为了避免一大早擦枪走火这种事,他小心翼翼地慢慢地钻出了秦隽词的怀抱。
却没想到对方在他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懒懒地一伸长臂就把他重新圈回了怀里。
秦隽词的鼻尖低着他的颈窝,一片温热的气息洒进了他的衣领,手还搭在他腰间圈着他。
南砚耳尖微红,手指情不自禁地揪起了床单,声音还带着刚醒来的鼻音:“……秦哥。起床了。”
“嗯,再睡会儿。”秦隽词将他圈得更紧了些。
大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南砚还记着他们要试炼,无奈地推了推秦隽词:“喂……”
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舍得起床啊。
秦隽词亲了亲他的后颈,嗅了嗅南砚身上清澈的猫薄荷气息,心满意足地闭着眼。
“再睡五分钟。”
南砚抿了抿唇,说:“起来。起来就给你亲一口。”
秦隽词闭着眼就凑过来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还颇为自得地扬了扬唇角:“人我要亲,觉我也要睡。”
眼看秦少将就要耍赖成功,帐篷外面突然传来了陈子阳的声音。
“砚砚,你起来了吗?”
南砚应了一声,就把秦隽词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扒开了,爬起来穿衣服。
秦隽词也顺着他起来了,从南砚背后伸手轻轻环抱住他,低头在他脖颈上用力吻了一口。
“秦哥,疼。”南砚皱了皱眉,眼神控诉地看着他。
秦隽词低声说:“补偿一个吻。”
他们一起出帐篷的时候,站在外面的陈子阳明显吃了一惊。
陈子阳说话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砚砚,你、你……昨晚你们一起睡的?”
南砚还没说话,秦隽词倒是毫不避讳地回了一声“是啊”。
隔壁帐篷的阿茶揭帘而出,刚好看见他们亲昵的样子,甚至看见了南砚白皙脖子上的一枚浅红吻痕。
阿茶的脸色蓦然变了。
他默默攥紧了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南砚和秦隽词,唇角紧抿,脸色一点点发白。
秦隽词轻轻搂着南砚,若即若离地亲了亲南砚的头发。而温软的少年也像早已习惯,弯起温润的眼眸向秦隽词笑了笑。
阿茶眼底的光彩一点一点黯淡,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一直看姓秦的不顺眼了。
原来……他是吃醋了。
好刺目啊,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越发显得他之前的计较、暗自对比,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他尽量表现得自然,佯装漫不经心,走近南砚,问:“接下来我们要往哪里走?”
南砚想了想:“接下来,就往密林深处走吧。”
南砚的眸色露出几分思忖。
他并不是随意决定深入密林的,精神力经过清澈的草木气息洗濯之后,他的感知更加清晰。
而密林深处,正有一处神秘所在,生生不息地散发着丰沛的生命力,清新纯澈。
决定好去向,接下来他们一行人就一路披荆斩棘,快速地向着密林腹地前进。
南砚用精神力锁定了源头,直接确定了最短路径。
在秦隽词和阿茶的护航下,路过的凶兽们都夹起了尾巴做兽。
就这样前进了一天一夜。
白天南砚用精神力探查环境,到了晚上露宿的时候,就换成了同样是精神系的陈子阳守夜。
然而就算是这样换班轮流,南砚也还是在第三天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点困倦。
唔……精神力还是不够持久啊……
不过,内心深处的呼唤越来越强烈了。
是快要到了吗?
“哗啦啦——”
洁白的羽翼振然而响,千万飞鸟扑棱上天,所有翠sè • yù滴的浓郁都被晨光照破,豁然开朗。
南砚一行人疾速的步伐都被震住了。
看着眼前的景色,南砚慢慢地睁大了双眸,秦隽词也不由得微怔了怔,陈子阳吃惊地张大了嘴,阿茶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这……实在是太美了。
一片清澈流润的巨大湖泊,在晨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犹如万千星辰坠落湖底,星辉折射,与盈盈的水光交织在一起,恍如韶光煦色。
陈子阳看呆了,他失神地喃喃道:“难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海’吗?”
南砚忍不住向湖泊走近了几步。
湖畔微微一涨一落的浅水浸湿了鞋袜,他也浑然不觉。
他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蛊惑了一样,眸仁逐渐涣散,越走越深……
浓郁的清澈气息……
秦隽词等人回过神来时,湖水已经漫上了南砚的膝弯。
“——阿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