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
三月的晨光铺满了校场,整片场地像被晨气洗刷过一遍一样,空气清新又微凉。
南砚站在队伍的第一排,有些不太自在,不想去看前面那个人。
那人有一把清冽的嗓子,音色凛然。
“有谁试过和战斗系近战?”
七班的同学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他们都是精神系的,要打架也是在后面辅助的啊。
秦隽词眸色沉凝,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
秦隽词眼眸微眯,不怒自威:“南砚,出列!”
“报告导师,我没打过架!”南砚下意识挺直了小腰杆。
秦隽词冷声道:“出列,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同学里响起一片凉凉的抽气声。
谁都没想到这位秦军长这么冷厉,毕竟他生了副清俊的好皮囊,都快让人忘了他的铁血无情。
南砚攥起了手,向前跨出一步,仰头直视秦隽词,小表情像是不服气又赌气。
秦隽词:“你打过架。”
南砚抬头反驳:“我没有!”
秦隽词冷冷地说:“我说有就有。”
南砚气红了眼角,咬了咬唇瓣,偏开头不说话了。
“各退两米。”秦隽词慢慢向后退了两步,“用上你的精神预判。我数三二一就开打。”
队伍里一阵哗然。
秦隽词作战多年,进入戒备状态,便杀伐之气横溢,戾气逼人。
队列里,白游舟用手肘碰了碰奈西,低声问:“这个导师什么来头?他不会对南砚动真格吧?”
奈西怒气冲冲地握着小拳头:“他竟然敢凶小殿下?小殿下还怀着他的幼崽,他竟然敢凶小殿下!”
白游舟:“他就是南砚的那个不靠谱的雄性?”
另一边,秦隽词和南砚已经各退了两米。
南砚的眸子渐渐变得蔚蓝,时刻准备着精神预判。
秦隽词眯起泛金的双眸,像盯准了猎物的野兽,勾起唇角,笑容有几分恶劣。
“三。”
“二。”
“一!”
众人只是看到一阵残影,一息之间,战斗已经尘埃落定。
风起,风落。
南砚狼狈地侧着身被摁在地上,双手被秦隽词单手反剪在腰后,他一条细长的腿回旋踢没有成功,韧度极好地架在秦隽词的左肩上,却已经被卸去了力道。
秦隽词一只手扶在他的小腹一侧,托着他的腰腹,轻轻往上一捞,就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秦隽词低声道:“想起来了吗?你打过的架。”
南砚的腿根抽到了。雌性孕期本来就容易抽筋,刚刚一个高抬腿动作太大,现在疼得他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南砚有气无力地躺在他怀里,腿发软发疼地垂着。
那种姿势的打架吗?
那他以前确实和秦隽词在床上打过。
秦隽词没有察觉他的状况,直接把他放在了旁边的石椅上,平静地向学生分析着刚刚的战况,没有回头看南砚一眼。
“刚刚他的精神预判用得很好,但是动作不灵敏,移动笨重。他的回旋踢本来应该落在我的脖颈上,但后劲不足,最后一刻直接僵住了。……”
动作不灵敏是因为他怀了秦隽词的幼崽。
回旋踢后劲不足是因为他孕期容易抽筋。
南砚忍不住地鼻尖发酸。
白游舟很快走过来,在他身前单膝跪下,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低声问:“腿抽筋了?还走不走得了?”
南砚很难看地笑了一下:“……站不起来了。”
白游舟慢慢扶起他,南砚在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向秦隽词。
秦隽词的视线落在白游舟扶着南砚的手上,目色渐渐不善。
白游舟:“导师,南砚他不舒服,我扶他回班休息一下。”
秦隽词语气幽幽:“可以。按旷课记。”
白游舟勃然变色:“喂,你…!”
学分对南砚来说多重要?
这人可以不知道,但有必要这么绝情吗?
先是让南砚带孕近战,又是威胁扣分。做丈夫的能做成这样……
白游舟冷冷地挑了挑唇梢:“好啊,你去报南砚旷课,我看谁敢扣南砚的分?恕不奉陪!”
白游舟打横抱起南砚,大步流星地向教学楼走去。
秦隽词跨出两步,伸手拦住了他们。
秦隽词面色冷沉地看着南砚:“你要跟谁走?”
南砚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酸涩地合上了眼:“秦隽词……你别闹我了好不好?”
秦隽词压抑地怒声道:“南砚!你能不能自尊自爱一点?你肚子里还有我的种,就想跟别的男人跑了?”
南砚的眼角不断地沁泪:“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吗?”
南砚忍住哽咽,将头转向白游舟,“舟哥,带我回班吧。”
白游舟低头看了看他,说了一声“好”,抱着他再度走向教学楼。
回到班级,白游舟把他放到了座位上。
南砚一头趴在书桌上,闷声闷气地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白游舟叹气:“不麻烦。吃点什么?我去食堂买热的东西。吃薯饼吗?”
南砚觉得今天自己哭得有点狼狈,一个人待一会儿静静比较好,于是抬起头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饭卡,递给白游舟。
“吃的。你刷我的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