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朽与白游舟之间的隔阂,大约……就是从十年前那个雨天开始产生的吧。
他们明明只隔了几步,之间却好像陡然拔起一座大山,将他们隔绝得天各一方,咫尺天涯。
白朽向来心硬,十年从未低头。
十年前白游舟从楼梯摔下,他没有回头;但十年后白游舟下落不明,他慌了,回头看,却看不到那个小孙子的影子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那个小团子一样的小游舟,眨眼就出落成了半大少年?
他缺席的时光,怎么从窄窄的一张星际车票,突然变成了星球距那么长?
冷战了十年,白朽累了。
白朽合上眼,苍老的细纹顺着眼角蔓延。
小舟,爷爷累了……不吵了好不好,回来好不好?
铁石心肠现在也会寸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
“到了。”
白朽点点头,下了车,徒步走向对方指定的旧仓库。背影虽清癯,腰杆却笔直,仍威风凛凛得像一员大将。
今天的校庆本就办在下午,此时天已经开始晚了。
暮色渐渐侵染了天际,风又低又疾,吹得白朽的衣摆猎猎作响。
白朽毫不犹豫地跨进了仓库的大门。
……
耿星河轻轻摁着耳边与白朽联接的耳麦,听着监听器那边传来的动静。
“……对方要走了白朽的指纹,复刻了他的虹膜。”耿星河全神贯注,认真地听着。
奈西不可置信:“真让他们复刻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给出去了。也不知道这伙人想干什么……”耿星河皱眉说着,突然神色微变,“——白游舟不在他们手里!”
……
学院,洗手间隔间。
“温哥哥,放松一点……”白游舟音色微哑,在温言年耳畔低声呢喃。
温言年狼狈地被他摁在墙上,手撑在冰凉的瓷砖上,上身西装整洁,下身裤子已经凌乱不堪。
他的金边眼镜被白游舟摘了,现在眼前一片模糊,极无安全感,同时疼得发颤。
“小舟……啊……别,别弄了……”温言年颤着,反手抓住白游舟的手,隐忍道,“会被发现的……”
白游舟呼吸微重:“不说话……快好了。”
温言年羞恼得耳根发红:“……二十分钟前你也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