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两位不知名人士原来是岭南二侠王安和黄速,刚投到太师府不久,这时见了卫紫衣那一手,心下虽惊,但如此出头的好机会岂能放过。便抱拳向卫紫衣道欲讨教高招。可惜不到数招便被卫紫衣两掌轰去,倒地不起。
冰火二雄没奈何间,正要招呼蓝白一起攻上,舱内有人沉声问道:“钟老,何事喧哗?”
随即一人挑帘而出,三十不到,二十有余,锦衣玉冠,雍容华贵。
冰火二雄、蓝白上前躬身行礼。
传玉郎见到那人,大喜道:“大,大表哥,那人打我,您快叫他们替我报仇。”那人看了看他脸上的指印,皱了皱眉。
钟迅向他细语数句。
那人听了,舒眉含笑向卫紫衣等人拱手道:“原来是张教主和唐掌门。在下宇煌,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卫紫衣等人一见那人容貌气质就感觉不简单,这时听他自报姓名,又听传玉郎叫他大表哥,知道是当朝大皇子,不由心中踌躇,平民百姓见了皇子理当行叩拜之礼,可他们向来江湖肆意惯了,这个礼还真行不下去,便当作不知他身份,只深深一揖,道声不敢。
宇煌又微微笑道:“方才舍弟失礼唐突,可否请诸位移驾舱内薄饮数杯,以为赔罪?”
卫紫衣和唐卓相视一眼,人在他船上,能说不么?遂齐声道声叼扰了。
传玉郎不甘心,上前又待说些什么,宇煌目光如芒,扫了他一眼,传玉郎话登时哽在喉中,肃立一旁,作声不得。
宇煌含笑侧身:“诸位请!”看到众人不敢越他前行,便领先入内。
舱内极是宽敞,也极尽豪华,金丝银线的坐垫,镶金绕银的器具,鲜果美酒,熏香袅袅,花芳四溢,更有美人侍立。
舱内尚有三位客人,见他们进来,忙起身行礼。
宇煌招呼大家坐下,又介绍了那三位客人让他们认识。竟也是武林中成名多时的人物,其中一人叫杨文涛,当年曾随张泛仁上流璃山与东方泰交过手,另二人分别是神剑客张志全和醉剑仙李少南,据说剑法高超,鲜逢敌手。
席间宇煌殷勤招呼,款款而谈,却不说凡尘俗事,只讲山水之情、品酒之道。
卫紫衣与唐卓淡笑应对,陪着他指点山水,吟诗诵对,品评美酒。
宝宝坐在卫紫衣身边,吃着鲜果,浅尝酒水,再听他们如此这般诗情画意地聊天说地,初时觉得新鲜,时间一久,便有些坐不住了,正在四周张望之际,望见了一道猥琐的眼光粘住自己不放。
传玉郎自见到宝宝后,一副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越瞧越爱,只觉迄今见过的美人加起来都没眼前这个美,只是碍于表哥在场,不敢有所动作,这时见她望过来,慌忙回了个脉脉含情的眼神,附加一个潇洒的笑容。
宝宝见他笑时嘴角口水微流,样子滑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这一笑灿若春花,传玉郎的口水一个没忍住,泛滥了。
众人听到笑声,再顺着宝宝的眼光瞧去,见到了传玉郎的口水。
宇煌皱眉,向传玉郎咳了一声,转向宝宝道:“舍弟无状,小兄弟莫怪。”
宝宝摆手道:“不怪,不怪。”又笑眯眯道,“如此良辰美景,岂能没有歌舞助兴,不如我唱支小曲给大家听听?”
宇煌虽有些奇怪,却也好奇,便点头道乐意之极。
宝宝向传玉郎眨眨眼,开口唱道:“□□,你的眼睛灯笼大,溜嗒溜嗒,望的是啥啦;□□,你的嘴巴锣锅大,滴答滴答,口水啪拉掉。”一边唱,一边蹲下身子扮□□跳,跳到传玉郎身边,绕了一圈,再向他一眨眼,才回到座位坐下。
一曲唱完,唐卓第一个哈哈大笑,熊峰等也跟着笑,卫紫衣也忍不住莞尔,高渐飞却皱眉:宝儿也太任性了,得罪了大皇子可不好收场。
传玉郎却只看到她秋水明眸,听到她妙曼歌声,至于唱的是啥内容,一于忽略。
宇煌并不生气,拍手笑道:“小兄弟唱得好,词妙,歌声也妙。”
张志全却在这时道:“有歌,有舞,岂能没有剑。素闻张教主的幽冥大九式少有敌手,可否赐教几招?”
宇煌也道:“久闻张教主剑法精妙絶纶,今日若能得见,实乃三生之幸也。不如请大家移驾舱外,见识一下张教主的剑法。”
卫紫衣见推辞不得,便随他出了舱。
张志全不敢托大,拔剑凝神待发。
卫紫衣却只闲闲站立,抽出银剑,轻弹剑身,朗声一笑,笑声和着剑鸣,声若龙吟,顷刻间压下了风声、浪声、鸟语声,远远传开,久久回荡。
那样淡然的笑容,卓而不群的身躯,冷冽的剑芒,耀眼无匹,直逼当空高阳。
宇煌赞许地点头:“果真是个人物。”
宝宝大眼扑闪扑闪:大哥好帅哦。
卫紫衣银剑信手一指:“请!”话音未落,剑光乍起。
瞬时天地黯淡,便只余那一剑的锋芒、那一人的光华。
在场所有人浑然忘了呼吸。
张志全长剑也挥出,平指,凝神肃立。
卫紫衣始终淡淡的笑,闲闲地立,可那剑气却始终纵横,寒锋逼人,锐不可挡。
张志全忽然叹了口气,颓然收剑:“我输了。”
卫紫衣再朗声一笑,随手收回银剑:“承让。”笑声扬开,惊起一滩鸥鹭。
剑气倏地消失,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宇煌拍手大声道:“张教主果真是剑法无匹,风采絶世。”
卫紫衣连道过奖。
钟迅道:“久闻四川唐门是暗器高手,不知较之毒祖教的暗器手法,孰高孰低?”
唐卓折扇刷一下打开,轻摇数下,微笑道:“毒祖教的下毒功夫天下闻名,在下自是认输的。”言下之意即是比下毒是比不过的,但比暗器却又不然了。
蓝白一听,脸色微变。
宇煌饶有兴趣道:“两位不如让大家开开眼界?”
蓝白斜睨唐卓一眼,点头道:“如此便不好让大家失望了。”吩咐人取过一只碗,端到船头,倒了点粉末进去,平放在地上,然后抽出白绫往空中一挥,卷来两只过路鸟儿,一只在碗上空旋转一圈,一只在碗外围兜转,之后收回白绫。
两只鸟儿又飞上了天,在碗上空旋转的那只扑腾几下,坠落湖中,一命呜呼。在碗外围兜转那只,展翅翱翔,一飞冲天。
唐卓拍手道:“蓝教主好高深的下毒功夫,拿捏得分毫不差。唐某佩服。”
蓝白冷笑。
唐卓也走向船头,身形优雅,步步生莲,再那么双手一负,迎风懒懒站立,蓝衣黑发在风中飘动,一根发梢、一个眼神俱是风情。
宇煌点头:也是个人物。
宝宝向他挤眼:唐骚包。
唐卓回以倦倦一笑,蓦地右手一扬,金光一闪,过路鸟儿又一只,扑腾直下。
蓝白再度冷笑。
扑腾鸟儿眼看就要啄上水波,唐卓右手再一扬,金光再一闪,鸟儿欢鸣一声,冲天而去,金光又回到了唐卓手中。
唐卓手一摊,两枚金钱镖在阳光下耀眼生辉。
宇煌又拍手道:“唐掌门好厉害的暗器手法。”
唐卓摇头摆袖,低笑道:“哪里,还是蓝教主的□□厉害,鸟闻鸟亡,我的暗器,唬鸟而已。”
蓝白脸色铁青。
宇煌笑道:“两位俱是高手,今日我可算大开眼界了。”拱手向卫紫衣等人一揖:“今日得见诸位风采,心里仰慕得紧,不知可否交个朋友?到舍下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