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顷看书看得昏昏欲睡,单手撑着脑袋,慢慢阖上眼睑,浮休说什么他也没仔细去辨别。
浮休拿着一座玲珑剔透的宝塔正要问问是什么,见白顷正在打盹,便闭嘴不出声。他悄悄地蹲在案桌前,下巴抵着案桌,粲然一笑。外面的杏花飘散落下,随风而堕,缕缕清芬恍悠悠地吹来。
第17章跪着也聊天
“师尊,不好了,不好了……”林居净莺啭婉婉的声音回响在留余堂门口。
这少女是瘟神吗?这三个月来,每次大喊这句话,他知道肯定又是那混世魔王在外面闯祸了。
“说吧,shā • rén还是放火了?”
白顷已经往最坏的想法想去。这三个月,从春天跨越到夏季,小徒弟作妖的方法一次比一次强。关键是,还给白顷提供了很多干坏事的灵感。他一度怀疑这小屁孩是系统送过来帮他度过难关的,可是系统否认了。
上上上个月,浮休偷偷跟着许居慎到镇上采购霁月山的生活用具。好家伙,直接撒腿溜开。白顷在小镇找了很久,最后在烟柳场所逮住他。白顷蒙着一面白纱,踏进那翠香楼,莺莺燕燕纷纷围着他转,有一个以前见过他的修士喊道:“抱遗老人,快看,他竟然来这里了?”
白顷溜进那一处香闺蜜房中,把那喝得烂醉的小子拎了出来。
有修士大喊道:“抱遗老人是在抢人吗?”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白顷御锏飞行,一身月白色消失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中。然而,民间的话本异闻野史开始流传抱遗老人夜宿风流场所。白顷一身清正如玉,高蹈出尘的形象全部毁在这小子手上。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真的去一趟,系统说不定还能给他加分。
浮休太馋又肚子饿,平时吃了又吐,吐得满屋子腥臭。后来吐到整个人气色宛若病入膏肓形容枯槁。白顷真想一刀了断他的狗命,省得这么折磨自己。
自从发现喝点酒可以减轻自己三餐呕吐带来痛苦与病发时的痛感,浮休到处在九霄云宗找酒喝,直接寻觅到三长老温秀云的三姊妹山去。浮休肩膀上扛着一把生锈的小锄头,把三姊妹山埋在地上的酒都刨出来。他一手啃着鸡腿,一手灌着酒,快意潇洒地纵酒狂歌,小曲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艳曲,直到夜深人静时才醉卧在桃林间。
上上个月,喝醉偷偷跑下山,浮休毁了山下一处人家的房子,被恰好出门的大长老张岂鸣见着,当场挨一顿打。
当时林居净也是这样匆匆忙忙跑进来,打喊着:“师尊,不好了,不好了。”白顷现在听到这句话,已经开始淡然处之,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满头白发的糟老头,劝自己不要生气。莫生气,生气会驾鹤西去。
林居净面露难色,嗫嚅说道:“小师弟去跟宗主与宗主夫人请安,不知道怎么地跟人打起来,但打不过其他长老门下弟子,被人揍了。大师兄一气之下把飞天崖后山的一棵千年绣线金枝槐都连根拔起来。师尊,您别老是纵容小师弟呀,您对我以前可要严了。”
“带我过去看看!”白顷叹了一口气,看着林居净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他便呕呕说道:“以前对你严好,还是现在这样对你好?”
“师尊,我肯定是喜欢现在,但是师尊,小师弟做事真的太过分,您再不约束他,以后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事。”林居净乌发蝉鬓上的金钗吊坠轻轻晃动,眸光灵动,天真无邪地说着话。
白顷习惯性地想摸摸小孩的脑袋,顿时觉得不太好,轻气说道:“好,好好约束他,走,带为师过去。”
许居慎与浮居明这难兄难弟规规矩矩地跪在飞天崖殿前。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许居慎还乖巧地伸出一只手把浮休凌空地抬起来,免去师弟跪地的痛苦。
浮休脸上满是淤青破角,粲然说道:“师兄,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许居慎憨厚一笑说道:“没事,谁敢说我揍他!”
“跪着都能聊天?”
“谁呀,这么多嘴,我揍……”许居慎转头注视着翩翩而来的白顷,嘴巴像是被滚烫的水饺烫到一样,不利索地喊道:“师师师尊……”
白顷与林居净缓缓地走到他们跟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白顷玉指素手缓缓地落在那血迹斑驳的脸蛋上,灿若星辰的光泽眼眸打量着消瘦太多的浮休,朗声说道:“垃圾坑货猪脑子,脸皮都让你丢光了!还打不过人家。”
浮休撇嘴眸光里满是傲娇地说道:“他们人多,单挑我肯定不输。”
“有什么好骄傲的?丢人!”白顷看着一脸知错委屈的壮汉许居慎,问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