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蔓一语凝噎,双手抚摸隆起的肚腹,面上飞快掠过一丝凌厉。
原世界里的楼氏兄妹,对顾泠嫣和叶之仪做过太多残忍的事,谢嫣也没什么好口气赏给他们。
张骜一溜烟跑得没影,谢嫣担心叶之仪的安危,指引他在一旁坐下。
叶之仪轻手轻脚放她下来,他乌黑眼珠倒映出满街喧嚣场景,蓦然对谢嫣道:“微臣同楼昭媛并无旧情,从前没有,今后亦不会有。”
他说什么谢嫣就会信什么,她搓着叶之仪冻得通红的手,“老师说的,嫣嫣都信。”
张骜抱着几袋烧饼栗子糕从一旁窜出来,他油腻腻的手抓了一把叶之仪的衣摆,嫌弃鄙夷道:“你那旧情人做了妃子也不安生……”
他语气陡转,言辞暗藏锋芒:“若你敢为她欺负表妹,我张骜第一个不饶你!你且记住,靖安长公主是我忍痛让给你的!你若辜负她,老子第一个将她抢回张府!”
谢嫣听得心中动容不已,原世界轻易就能被楼蔓挑拨的张骜,没成想亦是个有血有肉的性情中人。
谢嫣欲开口谢过他的袒护,叶之仪闻言粲然一笑,他牵住谢嫣站起来:“怕是要令将军失望,微臣即便身死也自当护殿下一生无忧,断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惹她伤心。”
张骜拍着他肩膀:“我记住你这句话。”
时辰越来越晚,再多待下去兴许会过了宵禁,张骜送他们至皇城门口,坐上马车径直回府。
浮笙早已领着宫女候在皇城前等她回东福宫,谢嫣拉过叶之仪闪至一处断垣后,她解下贴身佩戴的长命锁,递到叶之仪手心。
“再过两月嫣嫣便能及笄,待回去禀报了母后,就叫皇兄下旨替我们赐婚,老师一定要等嫣嫣。”
她身上的清幽冷香,随寒风一齐环绕于身侧,连叶之仪的衣襟上似乎也沾染这股香气,使得他不自觉翘起唇角。
尚记得他同她相遇的首次相遇,乃是在宫里一处冷清的池水里。
足下的池水里有人扑腾浪花,挣扎间尖声呼救,叶之仪不假思索跳下去救人,他循着清亮的嗓音一把接住落水的姑娘。
怀里的姑娘还未长开,分明从未见过,他胸腔里却莫名涌出一股难言的情绪。
她的一颦一笑叫他熟悉至斯,瞬间戳中他心房最柔软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