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好吃懒做并且手段血腥残忍,就如嗜血的恶魔般啃食着别人的躯体、践踏着别人的灵魂,亲手将噩梦的种子深深的烙印在被他们啃食着的人颤栗的大脑上。他们就这般以自己的双手掠夺着、破坏着,在由他们构成的那个世界中,无法被光明照射到的阴暗角落里。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和铁锈味,昏黄的灯泡就像是挂在藤蔓上摇摇欲坠的动物胎盘,瘦小的唐歌翼赤身luǒ • tǐ的跪在地上。他目光呆滞的盯着自己头顶上的那枚在自己眼里正散发着血腥味的胎盘。鼻腔里流淌出来的红色血液沿着他小小的脸颊滑动到他小小的胸膛上,满身的淤青在他那本就瘦小的身体上就像色彩斑斓的枷锁。
唐歌翼慢慢低下头用手抹了一下流淌到胸口上的红色液体,他看到的鲜红之物是如沥青般漆黑的,他认为在这个世界上被称为“人类”的这种动物的身体里流淌着的都是跟自己眼里看到的东西一般无二的。
男人手里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的从厨房里拿着菜刀走了出来,然后重重的坐在了唐歌翼面前的椅子上。
男人目露凶光的吆喝着让唐歌翼把手放到椅子前面的桌子上,已经被暴打得麻木了的唐歌翼看了看手里拿着菜刀的男人。然后,便乖乖的把自己细小的双手放到了桌子上。
男人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手里拎着的酒,然后看着每天被自己拳打脚踢的唐歌翼说“老子已经大发慈悲的把你养了七年了,现在是你该好好报答老子的时候了.......”男人打了一个酒嗝后又接着说“放心,老子只会要你的一只胳膊,毕竟还得留一只让你干活。”
“少了一只胳膊而已,你觉得那样在街上每天能要到的钱有多少。”唐歌翼看着男人目光呆滞的问到。
“啊”男人看了看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唐歌翼,有些惊讶的冷笑了一下“呀,原来你会说话的,老子还一直以为你是哑巴呢。”
唐歌翼看了看男人丢到一边堆积如山的奖券,然后看着男人故作镇定的问“我用会中奖的号码跟你买我的这一只胳膊,可以吗?”
“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他把刀放到唐歌翼的手上,比划着问“小鬼,你现在一定怕得要死,所以才故意跟老子这样说的吧?”
唐歌翼呆呆的看着男人说“如果你明天买了不中的话,你就把我的手和脚都拿走一只。”
男人看着一脸淡定的唐歌翼,他想了想,然后半信半疑的拿了张纸和笔扔到唐歌翼面前说“好,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是骡子是马,明天就会见分晓,不过老子也是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唬老子的话,老子明天就把你的手和胳膊全卸了。”
唐歌翼看了看男人,然后拿起笔,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男人之前在电视上对奖时出现的那些开奖号码。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像池塘里黑压压的蝌蚪那样,停靠在他的每一根大脑神经上。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两个小时以后唐歌翼在纸上写出了七注数字。他把纸递到男人面前,男人接过纸,看了看上面漂亮规整的数字,笑呵呵的说“哟,没想到你还会写字了,要是中了的话。老子不仅不会要你的手脚,老子还会送你去学校读书。”
唐歌翼注视着正双眼放光盯着纸上的号码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向那个自己从不相信的角色祈祷“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就别让这个恶心的魔鬼夺走我的身体,神灵。”
男人买上奖券回到家里,他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视。唐歌翼背对着电视跪在地上,他呆呆的凝视着面前的那张桌子上的那把正渴望着自己的身体的菜刀。空气仿佛在将这昏暗的屋子里的时间凝固,让等待变得特别的难熬。对唐歌翼的宣判终于开始了,当那一个个数字传到他的耳朵里时,他的放在腿上紧握的双手终于可以松开了。或许是他对数字的敏感救了他自己,又或许是他呼唤的神灵对他发了慈悲。
唐歌翼看着手里的刀,冒着寒光的刀身上映射着他每日与恐惧为伴的童年。吴若雪如痴如醉的盯着,刚放学回来就被自己安排到厨房里帮自己切水果的唐歌翼的侧脸说“你知道吗?看着以前从来不搭理我的人,现在系着围裙帮我切水果,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一个香甜的梦一样。”
唐歌翼手里握着刀专心的切着水果,眼神空洞的问“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了吗?”
吴若雪靠到唐歌翼身边,从案板上拿起一块唐歌翼切好的水果放到嘴里吃了起来,她一脸享受的说“当然,每天过着我想要的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能时时品尝你的一切,这样的生活当然是我想要的。”
唐歌翼把切好的水果装入盘子,递到吴若雪手里,看着满脸脂粉味的脸冷冷的问“是吗?”
吴若雪接过唐歌翼手里的果盘,用手摸着他的手,把嘴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问“难道不是吗?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了,我接下来要占有的就是你的灵魂了。”
唐歌翼对眼前的这张脸是嫌弃的,他不愿多看一眼的把脸扭到一边,不屑的问“你要那玩意做什么,摆在你的床头做装饰吗?”
吴若雪把一块水果放到自己嘴里,然后用双手把唐歌翼的捧正,接着凑到唐歌翼嘴边把水果吐到了他嘴里后,盯着眼神冷漠的他,贪得无厌的说“我不仅要你的身体来安抚我,我还要让你的灵魂来爱我。”
“宝贝,水果弄好了吗?”楼上传来男人的声音。
“来了。”吴若雪又在唐歌翼的脸上亲了一口后便端着水果上了楼,唐歌翼看着吴若雪的背影慢慢从自己的眼睛里消失。他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接住嘴里的水果将手帕丢进了垃圾桶。接着,他转身拧开水龙头用手接水洗着自己的嘴,冷冷的说“你们真恶心。”
唐歌翼双手撑在水槽边上低垂着头,从水管管口上滴落的水滴“嗒嗒嗒.....”的击打着水槽底部,那声音就像那个雨后的夜晚,从房檐上滴落的水滴拍打着墙脚的绣球花。
那个男人的婚礼在人群离去后结束了,穿着礼服接待了一天,那些脑满肠的暴发户来宾的唐歌翼回到房间里脱掉衣服,扯掉领带后一头扎到了床上。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那声音让唐歌翼感到了片刻的宁静。晴天、骄阳那些都不是他喜欢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更加向往雨和夜晚。
迷迷糊糊中唐歌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舐着自己,他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此时此刻应该在男人房间里的吴若雪,正爬在自己的床边像只野猫那样用她那湿哒哒的舌头舔舐着自己脸。
唐歌翼一下坐起身来推开吴若雪,他把脸扭到一边,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吴若雪的身上,他瞪着眼冷冷的问“你在做什么?”
被推开的吴若雪顺势爬到床上,把脸凑近唐歌翼盯着他笑眯眯的说“我来爱你啦,怎么?不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