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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仓枝夏做了个梦,梦见了曾经的同学。
那日她结束了舞蹈教室的课,回学校拿落在抽屉里的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了,社团活动差不多结束。门卫在她进去时催促她快些出来,米仓枝夏却慢悠悠地在校园里漫步。
途径排球社活动室,她看到门没关。
学校的棒球打不进甲子园,排球社倒很出名,属于老牌强校,和同样实力强大的吹奏乐团一起频频出现在各大赛场上,和非运动系的她关系不大。
除了平日上课外,她没进去过球场,也对排球不感兴趣。偶尔会有同班去看排球社社员打架,老是提起什么双胞胎兄弟。她记得最清楚的是排球队的队训。
只是球场的门开着,在那个瞬间,米仓枝夏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明亮的场地上空无一人,她走到网前比身高,还跳起了踢踏舞步,将此处当成是她一个人的天地。
“侑吗,还没回去?”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独乐。
米仓枝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一根矮柱后,看见二楼走出一个人影。
心脏莫名砰砰直跳,确认没被发现,她悄悄上了二楼,靠近门边往里看去。
手掌宽度的玻璃窗,像是倒映着另一个世界的模样。
那人的脸庞和声音早已忘记,只记得穿了件白衬衫,是学生。
他拿着刷子,在清扫便池。
运动系的社团活动竟然这般残酷,需要部员而不是专门的清扫人员打扫盥洗室。
这着实吓了米仓枝夏一跳。
这份惊吓感在她进入歌剧团,也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新生清扫后,重新苏醒。她想过是不是那人受到惩罚,所以才一个人做清洁;也猜测是不是有洁癖,所以主动这么做。
但不管怎样,她的好奇心都没法得到满足。米仓枝夏的心里存在了一个没法解开的谜题。
不过,这着实是个好梦。她想起过去无忧无虑的日子,父亲的责骂连团阴云都吹不来,那时她活在属于自己的梦里。
米仓枝夏睁开眼睛,滚了两圈后坐起。
这一觉睡得很好,无可挑剔,明明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褥上,她还一贯不喜欢和式的床,却前所未有地踏实安心。
窗外传来叽喳鸟鸣,温着的饭菜放在厨房桌上,白色信封旁是手写的短笺。
米仓枝夏将拿起短笺,嘴角挂着笑。
啊,这是要赶她走了?
下压的嘴角即刻取代了笑容。
路线图标注清晰,米仓枝夏看也没看。她拿起信封打开封口,将短笺放了进去。
男士的运动装口袋里能塞下一个水壶,放信封是小菜一碟。
米仓枝夏又打开袋子,里面是她相亲时穿的长裙。
一夜之间,裙子变得和全新的一模一样,干得透透的,还熨烫过。
她又打开菜罩,撒了柴鱼片的米饭,蘑菇和木耳做的渍物,各色蔬菜搭配肉丸,还有汤。
肚子很合时宜地发出声音,表示“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