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江阔反问:“今天关于我的热搜你看到了吗?”
“说你被包养那个?秘书告诉我了。——就因为这个?”
江阔把刚才吃饭时候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他看到那些评论之后的反应很大。
“不过他最近又开始失眠,或许只是积累成了质变。不过就算是积累成的,也总有个引发的契机。
“最开始年哥发病的时候,是因为意外被出柜了,是吗?”
付承年立刻明白了江阔的意思,问:“你觉得是跟他的性取向有关?但这几个月,你们同居的不是挺好吗?你上次还跟我炫耀,说他完全习惯你的性骚扰了。”
江阔:“……你还真是,这种情况下也不忘骂我啊。”
付承年没理,“既然他都默许你的亲近了,这表示他对自己的性取向并不是排斥的。”
“所以我想,不是性取向,而是其他的东西。”
“比如?”
“比如像评论里的这些关键词。”
付承年早上看过这个热搜,里面的描述大致也知道,但并没细看。这会**阔特意点出来,再联系上付启年的情况,他忽然福至心灵。
付承年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江阔又说:“我听艾丽姐说过当年她了解过的情况。买下年哥的那个人只有三十多岁,干瘦,修车的,好赌,总是打骂年哥。
“三十多岁在山里那样的环境,还没有成家立业,已经是不正常了。你们有了解过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吗?”
付承年的脸色沉了下去,他捏紧了手指骨节。
片刻的沉默后,付承年的声音发涩,说:“没有。当年找到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两年了。而且那个人住在山坳里,最近的邻居是山脚的一个阿婆,村里人对他的印象就是好赌的混混。
“我们当时哪里会想到性取向这回事。我们只想知道那七年哥过得怎么样,村里人看到的也只是他打骂我哥,谁也没往那方面想。”
付承年以拳抵额,用力摁了两下眉心,冷静下来。
“你真的觉得,会是……”
江阔倒比付承年平静得多,他反问:“不然你觉得呢?为什么他最初在被动出柜后,精神状态就变得不稳定?他失眠,睡着了也总是做噩梦惊醒,现在看到外界把这样的描述加之于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
“答案不明显吗?”
江阔按熄了手机屏幕,说:“承年哥,年哥需要心理医生。”
付承年摇头:“他不会同意的。心理治疗最基本的条件,就是患者的配合,但是如果真的一切是我们猜测的这样,他不会把这样的秘密剖露于众的。”
江阔也知道,“但是任由他自己这样熬,他会垮的。”
“逼他去看医生,他也会垮的。”付承年语气严厉地说。
说完他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于是用力抹了把脸,站起来在房间里无目的地踱步。
江阔凝神看着桌面,过了一会,说:“承年哥,让我试试吧。”
付承年停下来,看向江阔,问:“你怎么试?”
江阔答:“年哥非常向往平静幸福的生活,他喜欢我,渴望我们能建立一个让他有归属感的家。所以他在无意识地接纳我。
“只要他不想放弃我,不想放弃理想中的家,我就有机会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不过同时,以防万一,还要麻烦承年哥再找人去那个山村里,问问相关的事情。”
付承年皱眉:“我可以找人去问,但你有把握不刺激到他吗?”
江阔叹了口气,反问:“你觉得他现在是没有被刺激到吗?”
付承年哑然。
江阔:“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伤不早点刮了,早晚会成大患。特别是精神心理上这些看不到的伤,很容易让人麻痹。”
付承年又来回踱了几遍,最终点了头:“好。我知道了。不过江阔,你得有分寸,别把你年少轻狂的冲劲用到不该用的地方。”
江阔挑眉,他不喜欢付承年这种倚老卖老的语气,不过这也不是吵架的时候。
“你多虑了。”江阔站起来,他的身高比付承年还高一点,虽然没付承年强壮,但冷厉的气势倒不遑多让。
他笑了一下,说:“我比你更爱他,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他的人,包括我自己。”
付承年一怔,随即心里涌上酸意,好像已经看到被找回后总是对他好的哥哥已经对他挥手告别了一样。
“呵,你最好说到做到。”付承年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表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