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宁讪笑两声道:“看来是我多想了。论理我原应当陪得安兄走这一趟的,别的事我不敢说,可挑珠钗这事我却是有把握的,只可惜今日我不得空。”
徐得安道:“这话便是你客气得紧了,我在陆府住着已是多有叨扰,不该再为这样的小事劳烦你,何况眼下你有公务在身。”
陆长宁道:“一会儿到了铺子就报我的名字……或者便让婷玉陪你过去?”
徐得安一愣,看向婷玉,见她欲言又止便对陆长宁说:“既有公务在身,岂能因我而耽搁。再者,不过选个珠钗而已,又有何难?”
赌坊与珠钗铺子隔得不远,不过几步路而已。陆长宁心里盘算着若事情顺利,一会儿她再过去便是了。
陆长宁让婷玉去了赌坊后院的出口守着,她和四方便在赌坊里找人。一则,她从未见过李三,她需要四方帮她认人;二则,她不熟悉赌坊的内部结构,如若李三想逃,终究不是难事,不如先把前后两口出口把死,让李三无处可逃。
四方不以为意道:“我们三个人,还怕抓不住他一个?何必去后院守着。”
婷玉发话说:“照做就是。”
四方嬉笑说:“美人姐姐不说话的时候就像冰山一般,这一开口怎地就是漫天大雪,冰寒彻骨?”
陆长宁像是教训孩子似的,扬手作势要打四方。四方脖子一缩,急忙躲开,笑着与婷玉赔不是。
婷玉离去后,陆长宁问四方:“这李三身上可有何异于常人的特征?”
四方想了想,比着陆长宁的个子回她:“他与你差不多高,右手背上有一道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伤后留下的。”
四方个头比她高,是以说起她个头时,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陆长宁懒得与他计较,且于她而言,四方不过是毛头小子罢了。
陆长宁道:“走罢。”
二人路过厅内最大的一张赌桌,四方见边上严严实实地围了许多人,凑过去瞧了一眼。
四方回身对陆长宁说:“官爷是否也来玩一局?挺有意思的。”
陆长宁眼睛都不带转一下,撇下四方,只顾在人群里寻找李三。
四方追上陆长宁说:“官爷真不玩一局?官爷虽是出来办案,但玩一两局,乐呵乐呵想也不妨事。官爷只管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有办法让官爷赢。”
陆长宁停住,转身看了他一眼说:“歪门邪道,我不稀罕,你还是省省罢。你若真想讨好我,不如把心思放在找人这事上。”
“官爷尽职尽责,不为利禄所动,小人委实佩服。”
陆长宁没睬他,伸长了脑袋专心找人。四方跟在他后头,偶尔凑到赌桌前看热闹,偶尔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
须臾,四方指着离他们三步远的一处赌桌对陆长宁说:“他在那儿。”
陆长宁顺着四方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一浓眉小眼,满脸横肉的壮汉在赌桌前吆喝。
陆长宁大步向前,停在李三身边问他:“你是李三?”
那人身形高大,比四方还高出半个头,陆长宁站在他边上显得格外较小。
那人低眉瞟了陆长宁一眼,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屁孩便没放在心上,继续大声嚷嚷着:“大,大,大。”
陆长宁道:“京郊郑贵失踪一案,我有些事问你,你随我出来一趟。”
李三不满道:“他失踪与我有甚干系,别来烦我。”
李三不耐烦地甩甩手,他脸上厌恶的神情就像是被恼人的蝇子盯上了一般。
陆长宁反手扣住李三的手腕,她稍一使劲,李三就疼得叫唤起来。四方笑,那日在会芳楼陆长宁发现四方,一路追着他到了巷子里也对他使了这招。如今他是旁观者,看别人吃苦头,他是喜闻乐见的。更何况这个被陆长宁教训的人还是李三,他更是幸灾乐祸。但话说回来,虽说陆长宁的个头不高,可手劲却不小。
陆长宁问李三:“现在你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