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宁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李丘的想法,她道:“我说没听见,你能信?”
李丘哑然失笑,盯着陆长宁认真答说:“只要你说,我就信。”
李丘的双眸染上了一点皎白月色,她低了低头,清风贴面而过,吹得陆长宁心痒痒的,不敢再看李丘。
“我没听见。”
李丘笑,柔声道:“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一会儿,起来做什么?”
“原睡着,后来被风吹醒了。”
话至此处,陆长宁才恍然想起来李丘的外衫还在她身上,她忙接下外衫递还李丘。李丘道夜里凉,恐陆长宁着了风寒,不肯要。
这件外衫陆长宁没能还回去,仍在身上披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四方和阿烈便启程送林月和林深去安全之地。临别前,林月偷偷看了陆长宁好几眼,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最后都只化作一声轻叹,随风散去。
“你身上的桃花债怕是要比我都多上许多了。”李丘望着阿烈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和陆长宁说话。
“殿下说笑了,殿下可是多少京城女儿的春闺梦里人。我这点桃花和殿下相比,只怕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陆长宁也不看李丘,自顾自说话。
李丘这才看了陆长宁一眼,他虽想说些什么,偏她说的又是实话,他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陆长宁。
是夜,陆长宁和李丘遭人暗算。
看来人使的一招一式,似乎还是那日夜里偷袭李丘的二人,不过今日多来了两个刺客,且都还是高手。
看来幕后主使是铁了心要李丘的命。
缠斗中,那些在暗处保护李丘的人也冒了出来,可李丘还是不慎被刺客推落山崖。
刺客见李丘已经跌落山崖崖便都急急收了手,不与陆长宁等人纠缠,后又近前看了一眼,确认李丘确实已经跌落悬崖,互相递了个眼色,一闪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长宁疾步上前对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呼喊李丘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底下却静悄悄的,深渊里似乎卧着一只猛兽,以极快的速度吞噬了她才出口的每一句呼唤。
陆长宁焦心道:“李丘!”
眼见深渊中无人应答,陆长宁的心灰了一大半。
“李丘!”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
风过,枝叶“沙沙”作响,久久不闻李丘的回应,旷野无边,只剩她一个人的声音孤零零的回响着。她忽然懊悔起来,不觉红了眼眶,一滴泪将落未落之时,她隐隐约约听见山崖下传来一声微弱声响。
“放心,我在。”方才他从上头跌落,本以为今次必死无疑,不想却被半山腰横生的树挂了一下,正好落在树下从山体里延伸而出的一块石板上,只擦破了一点皮肉,在树下晕了一会儿。后来迷迷糊糊听见陆长宁叫他,他才挣扎着醒转过来。因怕她担心,顾不得那些刺客是否还在,急急忙忙就应了。
陆长宁急忙蹲下身子,伸长脑袋朝深渊底下看,一时忘了她夜里看不见东西的毛病。她急道:“你在哪儿?为什么我看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