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既定的事实,他更担心将要发生的事。
陆长宁追问他:“快告诉我,阿姐到底怎么了?”
李丘犹犹豫豫的模样,急坏了陆长宁。
陆长宁气恼道:“你不说,我现在就去找万山,让他告诉我。”
陆长宁心急,火急火燎地转过身就出门,要不是李丘及时拉住她,只怕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她就已经跑出府外去了也未可知。
李丘拿陆长宁没办法,妥协道:“好,我告诉你。”
陆长宁往后退了一步,与李丘拉开距离,似乎在气他瞒着她。
李丘苦笑,她才经亲人离散之痛,他本是一心为她,不想她再牵扯其中,可她却不领情,反而还恼他不肯如实以告。
“据万山先生所说,娘娘还是侧妃之时就已经中毒,当时皇兄虽然遍寻大夫为娘娘解毒治病,可那些大夫皆是束手无策,只能暂时压制娘娘体内之毒,若要解毒,他们实在无法。皇兄登基之后找到万山先生,恳请万山先生解毒,可娘体内之毒已经拖延太长时间,早已伤到娘娘的身子,即便万山先生能治,也已是回天乏力。”
陆长宁鼻头酸涩,这些年,她三天两头进宫看阿姐,竟一点儿没发现阿姐身子不好!她究竟是有多愚笨?才会一点儿没看出来阿姐的身子早已出了问题!
“长宁,这不能怪你。”李丘看出陆长宁的自责。
“阿姐所中是什么毒?”为何她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万山先生说娘娘所中之毒是一日散,这种毒能让人在一日之内神志不清。据皇兄说,娘娘似是误食了这种毒药。”
“为何误食?”
“我不知。”
“你不知?那阿烈所言又是何意?”
适才她明明听见阿烈问李丘是否疑心她阿姐中毒一事,李丘必定是猜着了什么!
“长宁,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有结果,都值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有时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可我不想明白。说到底,不过生死二字而已,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抛不开的?”
“连我也可以抛开?”
李丘像是被陆长宁的话伤到。
陆长宁顾左右而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丘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后才说:“林深告诉阿烈,父皇病倒之前曾见过陆平瑶和皇兄。那日皇兄带了一碗参茶给父皇,可当时父皇却没喝那碗参茶,父皇说比起他,皇嫂的气色看着更不好,于是就赏给皇嫂喝了。”
“你怀疑那碗参茶有问题?”
“我怎能不怀疑?那日皇兄前脚离宫,我后脚进宫,路上我看见皇嫂,我看见她的手在抖,那时我以为皇嫂是被冰天雪地冻的,可如今看来或许不是。”
“我……我不信。”
圣上那么喜欢阿姐,怎么可能这么对阿姐?怎么可能让阿姐身陷险境?她不相信。况且那是皇宫,圣上怎么会铤而走险在先帝眼皮底下耍手段?她不信。
“这本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李丘问她:“圣上召你进宫做什么?”
陆长宁猛地回过神,想起圣上交给她的那身衣裳,又想到许昭仪郁郁寡欢的模样,心下一阵恶寒,她犹豫道:“没什么,只是问我家中之事。”
李丘似是不信:“当真?”
“自然,否则你以为还能是为什么?”
李丘忽而认真道:“长宁,宫里新进的那位许昭仪,你可知道?”
陆长宁一愣,违心说:“听说过。”
如今处境危险的人就不仅仅是她,也包括李丘,她不能再让李丘费心考虑她的处境,为她周全。
“许昭仪之所以得宠全是因为她长得像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姐姐。现在圣上还不知道你是女子,如果哪一天被圣上发现你是女子,后果不堪设想。往后行事,切记小心。”
这也是她担心的事。
陆长宁话锋一转,问李丘:“当年赛马球一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