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多少用的有点恶心了。”余戈笑了笑,一双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男人身上落在外面的肌肉。“将军叫你来的?”
“……其实将军也不是想赶尽杀绝,”男人默许了这个说法,“你回来的太张扬了。”
“不是我回来的太张扬了,是我在你们眼里,根本就不应该回来吧。”余戈问道,他动了动手指,**的劲下去了很多,但是不够。
他微微拱起腰,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动作,一边拖延时间。
“将军也不想的,”罗威尔叹口气,他坐在余戈的面前——男人的身影迅速笼罩了他。
仓库很暗,他背光坐着,像是一大坨黑色的阴影上嵌了两块染着红色的石头。“可是你已经没什么用了。”
“没用的东西,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掉呢?”那根棍子一下一下的敲在地板上,像某种音乐的序章。
余戈看着男人,恍惚间又回想起那位将军的话——“你的使命完成了,现在,你要被回收了,亲爱的余戈。”
弯腰坐着的男人打量着余戈,倒像是很可惜的样子:“其实你不回来倒也还好,没人在意一个废品最后会沦落到哪里,但是可惜你回来了,”男人被横肉挤成一条线的眼睛一转不转地落在余戈漂亮的脸蛋上,他是很喜欢那张脸的——这么完美的作品很少有人会讨厌。
那时候他没什么机会,现在倒是可以仔细端详端详这张脸在他手下渐渐变得死寂的美丽模样。
“那你为什么没被处理掉?”这个即将被处理的美丽废物仰头问他,神色淡然。
“我跟你不一样,你已经彻底没用了,而我,我还有别的用处。”男人看着他,非常可惜地半蹲在他的身前。
他原先是想用棍子的,但是他现在改了主意,他想看这张漂亮的脸在他的手下窒息、挣扎、然后渐渐死亡的样子——那一定很美。
“再见。”罗威尔的眼睛笑得几乎要藏进肉里,他那粗大的指头搓了搓,像余戈的脸伸去。
就在那双手即将要攥上对方脖颈的时候,一直软瘫在地上的余戈像一尾鱼一样猛地跳起,尖锐的指尖狠狠地挖进了对方的眼球!
“啊——!”男人没想到余戈还能动,猝不及防被对方得了手,立刻咆哮一声就要去捂眼睛。
就在他松开双手捂住眼睛的那个瞬间,余戈腰向下一弯,两手一撑,一个标准的后空翻,用鞋尖带着风声踹向了对方下巴。
罗威尔几乎当场被踢得半口气卡住了嗓子,他万万没想到,许久不见的被盛传已经废了腿的余戈,还会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我之前说过的——”人鱼没给他还手的机会,他柔韧又细瘦的身体很快缠了上去,两手抱头,屈膝,狠狠向下一拉!
男人肋骨被砸断了三根,当场瘫软在地上。
“如果你再这么看我,我会挖了你的眼睛
他一脚踩上对方胸口——罗威尔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只剩膝盖微微抽搐着,余戈垂头看下去,在他那如铁锤般的大臂上,纹着一道繁杂的纹身x,在几个月之前,那道纹身也曾经出现在余戈的左胸口。
“你,你的腿……”男人看着对方踩在自己胸口上的腿,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能走路。”
“?”余歌歪了歪头,又是一脚“谁告诉你我不能走的?”
“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另一个问题比较重要,”他俯下身,踩在对方胸口上,轻声问,“将军是谁?”
“将军?”那人嘴角疯狂地拉开,一时间好像要笑的把嘴唇都扯烂,“你不知道将军是谁吗?”
“少废话。”余戈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那人立刻哇地喷出一口血来,鲜红的液体从他嘴里喷出来,星星点点落在余歌的衣服上。
“不说的话,你也**。”余戈这下下了狠劲,他用他那纤细的身体,以一种非常匪夷所思的力道把那个比他还壮实的男人举了起来。
人鱼尖锐的指尖刺破了他的皮肉,他不再等对方说出他想听的答案,只是把男人用力地甩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朝他已经被扯破的眼睛砸去。
他砸得很重,很快,茧房里血肉横飞,男人的哀嚎隔着血雾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那声音像是最好的催眠曲,把余戈又带回了那段第十军团的日子。
只砸了十几下,男人就受不住了,他开始哀嚎着恳求余戈放了他,眼泪和血混在一起,黏地余戈那双细白的手指上到处是鲜红的血印。
“你现在想说了吗?”
人鱼的声音轻轻柔柔。
“我说我说,将军——”
可惜他话没说完,余戈仿佛是故意逗他玩一样,一拳砸向了他勉强可以称之为完好的另一只眼眶“可惜我不想听了。”
“我改主意了,我就要在这里,当着他的面杀了你,我要光明正大的告诉他我就在这里——”他直起身,像皇帝一般俯视着地上那摊烂肉“我要让他自己来找我。”
“再见,废品。”
余戈拿起那根男人为他准备的钢管,高高扬起。
那有半个拳头粗的管子此刻在他手里变成了修长的剑刃,在阴暗的茧房里,在鲜血和碎肉里,像审判的钟声一般落下。
就在这死亡的交响曲即将画上最后一丝句号时,余戈的手腕被一双大手攥住了。
“余戈,停下。”贺临钧的声音像一阵风,把茧房外的阳光和花香一并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