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自行打水洗漱,换了鞋袜后便去拿午膳,只是到了那一瞧,方才发现厨房里只剩冷锅冷灶,寒酸得令人心凉。
她也不在意,自个在灶头热了些吃。
吃完继续摆弄她的小菜园,她这般好脾气,旁人见了非但没有同情她几分,反似要将这些日子伺候她的憋屈变本加厉讨要回来。
人心就是这样,似阿云这般出身低贱的人,凭什么要让他们伺候?
更何况,她昨晚居然不知羞耻想爬上世子爷的床,瞧这动静,那可是将世子爷得罪的不轻。
大概是瞧她老实好欺负,原先伺候她的婢女司琴指着阿云道:“顾娘子,你左右闲着无事,这便跟我去外院洒扫吧。”
“你做什么啊?”玲珑终是看不过去,“顾娘子毕竟是陈大人送到褚安居的,便是不小心得罪了……也不必如此。”
“不过才月余,你胳膊肘往哪拐?”司琴冷笑不已,“陈大人只吩咐说不得怠慢她,又未说不能安排活计给她。你瞧她,天天在褚安居白吃白喝,怎么,连扫个外院都不成?”
司琴素来泼辣,玲珑到底不愿意为了顾云锦得罪她,只低声嘀咕了几声,便不再多言。
顾云锦平静地瞥了司琴一眼,她虽出身乡野,却也不傻,这人的小心思,她哪里看不出来?
无非是瞧她没有依仗罢了。
“我省得了。”顾云锦从小菜园里走出来,朝司琴道,“我片刻就来。”
“洒扫完院子,再将花木都浇灌了。”司琴得意的笑道,末了还不忘回头向众人炫耀,“她皮糙肉厚,天生便该做这些,你们说是不是?”
笑声此起彼伏,侍女们你一言我一语道:“是,这些粗活,便该是由农女来做!”
“可不是,咱们哪能抢了她的活儿!”
阿云也不和她们计较,擦净了手,兀自往外院走。
玲珑在身后欲言又止,最终仍是什么也没说。
司琴坐在游廊前,上下打量着阿云,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也不知道陈大人为何将你送到这里,一个小小的农女,竟然也一步登天,进了褚安居的门!”
她手边还放着几碟点心,芙蓉酥,绿豆糕,如意卷,光看色泽便令人食指大动。
她专心致志地品尝着,心中的这口恶气着实松了不少,只是还不够。
司琴坐了多久,阿云便做了多久,褚安居的台阶众多,洒扫起来不是那般容易。
褚安居对阿云这般蹉跎,原也是揣摩世子爷的心思,毕竟昨晚在书斋,容珩对她那般,实在算不上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