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心里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
他说不出阿云哪里不好，却又说不出她哪里好，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就是不想理清自己的心绪。
忽然脚步一止，容珩望着不远处的单薄身影。
灼灼烈日下，她拿着苕帚踩上长凳，努力伸长胳膊，去掸飞檐斗拱下的尘土。
一旁的丫鬟颐指气使：“从头到尾都给我擦干净了，要是有一处灰尘被李管事瞧见，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容珩望着顾云锦，神色阴晴不定，直至进了书斋也依旧如此。
桌案上还留着阿云昨夜翻阅过的书籍，他拿起翻看，一阵热风夹带着灼意层层涌进屋里。
他微微蹙起眉头，已有下人鱼贯而入，送冰块进来降暑。
陈莫忙过去关窗户，冷不丁身后响起容珩的声音：“洒扫的下人都死绝了吗？”
关窗的手一顿，望着烈日下发蔫的花草，以及远处越来越渺小的身影，陈莫回道：
“属下也曾嘱咐他们不要怠慢顾姑娘，只是这世上哪有不看人下菜碟的，见她无依无靠，又得罪了世子爷，这般磋磨实属寻常。”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打量容珩的神色，见他面色愈发阴沉，到得最后竟猛然将书籍往桌上一扔，“我有问你关于她的事吗？”
陈莫一愣，着实有些瞧不明白世子爷了。
若说他在乎顾姑娘，可自打进京以来，他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便是昨儿个也是面色不虞的出了书斋。
若说他不在乎罢，方才见着顾姑娘被蹉磨又沉了脸。
陈莫不敢再揣测这位爷的心思，只沉默着并未再言。
容珩望向窗外，想起顾云锦在顾家村时，也常常会踩在长凳上，认真细致地擦拭屋檐下的尘土。
那时他也只是瞧着，却不像如今这般心头不是滋味。
**见鬼了。
抬眸望向陈莫木然的面孔，容珩忽然生起气来，怒道：“滚出去！”
待到陈莫退下，容珩的心情仍然没有平复过来。
在书斋内来来**踱了许久，他忽然推开门，大刀阔斧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