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赞叹,容珩这副皮囊生的极好,如他这般丰姿秀逸的男子,任谁见了都会心动。
半晌,就见容珩抬头,“这不挺普通的么。”
长公主面上僵了僵,就听他道:“母亲长了一岁,莫不是脑袋也开始糊涂了?宫中比这漂亮精致的菜色比比皆是,您还吃得少了?”
话音甫落,林澜面色煞白,长公主脸色铁青,便是连陆远修都尴尬地想用脚趾抠出一个坑。
庄氏嘴角微抽,这才忍住没笑出声来,心中却尤为幸灾乐祸。
四周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宣平侯府的二房韩氏连忙出来打圆场,“要我说,林姑娘这手艺,不比我们清姐儿强?就我家这丫头,成日里除了吃什么也不会。”
二房嫡女陆怀清不乐意地看了一眼自个母亲,嘀咕道:“我又不是厨娘,干什么要去学这些。”
这话一出,场中的气氛更是冷至极点,林澜的脸色由白转青,可偏偏容珩此刻还要再补一刀。
他拿起木箸夹起一块鱼肉,须臾,蹙眉啧了声,“厨艺这东西果然还是需要天赋,这味道……果然。”
她满脸茫然地望着他,就见容珩慢慢放下木箸,缓缓说出“太腥”二字。
林澜只觉眼前一黑,恍惚觉着那两字化作一缕青烟,久久萦绕头顶,最终在她失去意识之前,终于钻入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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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前脚送走了宾客,后脚便怒气冲冲地回了静宜堂。
“逆子!”端淑长公主一脸怒容地指着容珩,气的直发抖。
容珩挑了挑眉,觉着母亲真是小题大做,自个明明已给足林家姑娘面子,她晕过去,恐怕是因着身子不大好的缘故。
更何况,以她这手艺,真的是连顾云锦都及不上。
“母亲煞费苦心,是铁了心要让我娶林家那个女儿了?”
长公主怒道:“我几时说定要你娶她了?我先前说过,你若有心仪的女子,大可来知会我,我自然会为你筹谋,可你倒好,全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容珩闭口不言,免得惹她发更大的怒火。
长公主看着他这般毫不在意的样子,更是怒火攻心,“你与晋王同岁,人家那边儿女都能打上酱油了,你倒好,到现在连个能对上眼的姑娘都没!”
“林澜多好的姑娘,对你也是一往情深,你却活活把人给气晕了过去,什么浑账话都能说出来,你、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我看这件事传出去,还有谁敢把女儿嫁给你?”
端淑越想越气,一口气憋在心里头不上不下,只觉眼前有无数个影子在晃动。
容珩见自个真将她气狠了,颇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行了,下次见着她,我不再给她难堪便是。”
旋即又小声嘀咕,“她那厨艺实在不敢恭维,啧,我还没吃过这般腥的鱼。”
“你还说!”虽仍是气得很,可能得容珩这句话,诚然算作是他在变相服软了。
心中的气稍微顺了些,端淑慢慢觉着这头昏眼花的症状也缓解了,见容珩杵在这实在碍眼,便扶着额气虚地挥了挥手。
“滚罢滚罢,我瞧着你就心烦。”
只临别前又怕他反悔,端淑还是强忍头痛,千叮咛万嘱咐,命他后日定要约林澜去逛灯会,以此来弥补他的罪过。
话既然说出了口,容珩自然不会反悔,乞巧节那日,他还真约了林澜去逛灯会。
天色由蔚蓝渐趋靛蓝,月华下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顾云锦与姜甯约在锦绣坊碰面,二人同乘一辆马车,由长安街出发。
平泷街与锦绣坊隔着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二人在马车中戴上帷帽,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直接奔往一处酒楼。
松鹤楼临街而立,是整条街最佳赏景之处,因而姜甯订时已没了包厢,只余二楼雅座。
好在雅座虽不密闭,但也算得上幽静,且是临窗的位置,坐在窗前,可一览平泷街的热闹繁华。
姜甯这厢看着酒楼的菜单,顾云锦已取下帷帽,目不转睛盯着街市明亮如昼的花灯。
她随意挑了几个与顾云锦都爱吃的点了,又抬眸问:“阿云,你还有想吃的么?”
顾云锦转眸对着她璀然一笑,“我不挑,甯姐姐做主便好。”
顾云锦这些时日虽时常出门,却也只是往返于褚安居和锦绣坊,今儿个还是头回出入这种场合,心下不免有些小雀跃。
点完菜,两人一同赏着夜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
顾云锦与姜甯已是十分熟稔,忍不住问她:“甯姐姐不和心上人一同去看花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