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静咬了咬唇，愤愤瞪了顾云锦一眼，嘀咕道：“开个玩笑罢了，一个个那么认真做什么……顾姑娘，你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
她将话扔给顾云锦，料她在容珩面前也不敢表现情绪。
哪知顾云锦认真地盯着她，“陆姑娘，你这样的玩笑，我们村里三岁小儿都不会觉得好笑。”
见陆怀静杏眼圆睁，顾云锦忍不住好心提醒她，“以你这样的性子，便是在我们乡下，也是不讨人喜欢的。”
室内静了半瞬，姜甯忍俊不禁，赶紧以袖遮面。
陆怀静“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指着顾云锦怒道：“贱婢，你不过是阿兄养在褚安居的玩意，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顾云锦连余光都不曾给陆怀静，低垂着眼睫，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
素来柔顺地性子，如今露出一丝锋芒，不仅是姜甯，便是连容珩都很意外。
陆怀静气急败坏道：“阿兄，你立即将她赶出褚安居，这般粗鄙无礼的女人，便是连做你的洗脚婢都不配！”
顾云锦微微一笑，只道：“陆姑娘，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如今看来，应当讲给你听听。”
陆怀静还要闹，容珩冷声斥道：“坐下。”
终归是怕这个兄长，陆怀静忍着火，咬牙切齿地盯着顾云锦，倨傲地抬起下巴，“你说。”
顾云锦压了压浓密的眼睫，避开容珩锐利的眼神，随后深吸一口气，抬起眸盯着陆怀静道：“我不是贱婢，也不是你以为的外室。若不是我，你阿兄早在江南时便命丧黄泉，何曾有机会坐在这里，陆姑娘，你以为呢？”
少女双眸沉静，不见娇怯，无悲无喜，与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众人皆有些意外，目光落在容珩面上，见他不置可否，想来顾云锦所言不虚。
陆怀静怔了片刻，反唇相讥，“就算你对我阿兄有救命之恩又如何？我阿兄和澜姐姐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林澜一张脸霎时羞得满面通红，悄悄拉了拉陆怀静，低声告诫她，“阿静，你、你休要胡言乱语。”
陆怀静斜了顾云锦一眼，讥诮道：“我胡说什么了？我和母亲都认可你，也只有你的身份才配得上阿兄。”
顾云锦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若是从前，她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可经历人生最悲痛的生离死别，又在褚安居度过那段被冷落无视的日子，此刻的委屈和愤怒，倒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