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来过一次,她却记得很清楚。
那天晚上见过奚凌白之后,她便跟着孔离来了。
此时,奚凌白的脸,亚瑟斯?鹰的面具,在她的脑海里合而为一。
凝晴腿软地瘫倒在地上。
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一直都在骗她。
殷斯。
亚瑟斯?鹰。
亚瑟……
嗬!
她早该想到的。
怪不得奚凌白第一次见面就在梁琪林对她表白,怪不得厉琰和奚凌白打架的时候,会说是奚凌白夺走了他的女人。
他的接近,都是有原因的。
她就说了,这世上哪有所谓的一见钟情。
可是碰上奚凌白,她信了他。
奚凌白的速度快到诡异,当他换好黑色风衣,带着面具出现的时候,不过一分多钟。
奚凌白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凝晴,眼睛迅速充血,僵硬着表情,瞳孔缩紧,看着地面。
听到开门的声音,凝晴抬起头来,目光与之相对。
“凝晴!”奚凌白带着面具喊她。
他没有戴变声器,那声呼唤,绵远幽长。
凝晴自嘲一笑:“其实早该想到了,只是每次在产生疑惑的时候,又会强制性地掐断,潜意识里不愿相信那是真的,所以就不让自己去想。奚凌白,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怪你,但你欺骗了我!你对我的爱,不过来源于一场放纵的游戏。”
凝晴的声音平静到自己也感觉惊讶。
她说完撇开视线不去看他。心里,如针刺般,绵绵密密的疼。
她六年的感情,因为这个眼前的男人失去了,她一直以为,奚凌白是她的救赎,带领她走向光明。
殊不知,他一直站在地狱里,给她制造假的阳光。
此刻抬眼方才知道,原来她也早已经堕入地狱。
“原本我是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可是我更害怕你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凝晴,不管你是否原谅我,今天晚上,都不要告诉我答案,好吗?”
奚凌白走到凝晴身边,慢慢俯身,湛黑的眸,与之不到一寸。
清爽的薄荷味铺洒而来,侵入她的肺腑。
他不在意她曾经一个人到小卖部去偷买避孕药,只因为他就是那个让她吃避孕药的男人。
凝晴心里疼痛地想着,抬手朝着他的脸伸过去。直接轻抚到他的面具上,而后,轻扯下来。
他是一个军人,他身上的气质,可以温柔儒雅,也可以冷戾如斯。
他是亚瑟斯?鹰,是一个她在心里,一直崇拜的英雄人物。
而面具揭露下来的那刻,他似乎依旧没变。
她其实也没有。
他们不久前还能热情拥吻,彼此共许承诺。
而此时……
他们彼此接近,纠缠,却始终隔着面具。此刻醒来,没有了面具。
那道藩篱,住进了她的心里。
凝晴一遍遍轻抚着他的轮廓,他的眼鼻、嘴唇、侧脸,仿佛要把他铭刻于心。
“原来感情真的是医治伤口的良药,好像已经很久了,再想起厉琰两个字,心痛的感觉再也不会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