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岺望着杨姑娘,“你是她夫君?”
“本来是的。”
“杨姑娘”将衣服穿好,“二十七年前,有个名唤孙綝的人来池州为官。那时的池州因临近阙云,故而民生凋敝,乃是下等州县,升府无望。而我们这个沂阳县乃是下等县中的下等县。侯爷应知,下等县想升上等县,丁户第一,钱税第二。
当年的县令吴质召集了本地乡绅,也不知哪个缺德的鬼出了个主意,说要人丁还不简单?那女子多生就是了。于是,靠着阙云最近的赵羊两村就遭了殃。一年生的孩子若少了,便要多交税。许多人被折腾的家破人亡,便想着上告。哪里晓得这吴质本事大,且孙綝亦想升府,两厢一合计,竟是决定强制村人生娃。”
“这,这怎么强制?”
陆岺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事也能勉强?”
“南嘉那时发现了铁矿,且与北契又有战事,他们便借着劳役之名,将所有男丁都喊去劳役。待男人们都走了,他们带着一群青壮进来,上至四十下至十三岁的女子都遭了殃……”
羊满仓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身子控制不住地颤着,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淌下来,他咬着牙,恨恨道:“村里的老人都被他们抓走,等男人们回来了,敢闹事就抓一个老人去村里,当着全村人的面削指,削肉,挖眼……”
“砰!”
陆岺听不下去了,怒火已烧到了头发丝!猛一拍桌,大骂道:“畜生!这群人还是人吗?!禽|兽不如!!!”
“侯爷,这一切只是开始。”
姚席仰起头,想让眼泪倒流回去。可是想着自己这八年来看到的中中罪恶,这眼泪便怎么也无法控制。
他出身寒门,他亦曾见过乡绅的恶劣。可任凭他想得再黑暗,都无法想象出池州的黑暗。
地狱恶鬼都不会如此!而这一切的开始仅仅只是想升府!
“谁家没有父母?谁能忍心看着自己的爹娘受这罪?”
羊满仓哭泣着,“大家怕了,无法看着年迈的父母受罪,渐渐就屈服了。从此后,赵羊两村的男子年满十四后就要去挖矿,干苦力,等有女子成年,就必须回去与村里女子交合。
他们怕我们断了血脉联系便会造反,故而每个男子都得有一个自己后代。而等这个亲生的孩子生下后,那些女子又会被各中人凌|辱,有乡绅、乡勇,衙役……生的孩子多了,养到个十岁,就篡改年龄,变成十四岁,这样就可以交人丁税了。”
“可,可男人都去挖矿了,又,又哪来的钱?女子一直在生育还如何做事?”
“女子当男人用,男人当牲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