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孟夏的成熟是温柔的,是浑然天成的;而陆谦的成熟是犀利的,是那种有成年人的思想,却披着少年的皮囊——就像她一样。
柳仲珺正思索着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会让面前的两位少年形成这样表面相似,内涵大相径庭的性格。
先生却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考,“柳仲珺啊柳仲珺,一大早在这里闲聊什么?作文完成了吗?”
柳仲珺无奈。
明明是一群人在闲聊,为何被点名批评的只有她一个?差生果然没有地位啊。
她道:“写完了。”
“《论语》前二十篇,背完了?”
“背完了。”
先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狐疑道:“当真?”
“童言无欺。”
“很好。”先生点点头,“很好。”
先生转身拂手离去。柳仲珺刚刚松了口气,先生偏又转身走来。
她不得不扬起刚刚松下的笑脸相迎。
“柳仲珺啊,我记得作文一直是你的弱项。你孟靳师兄在扬州府学策论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训导皆称赞他行云流水,教授读到他的策论,无不拍案叫绝……”
周先生夸起自己三年前的得意门生来,可谓滔滔不绝。
柳仲珺不断点头附议,正昏昏欲睡,却听闻他道:“不如今日,就让师兄指导你一番吧。”
柳仲珺:“?”
先生一言九鼎,没有想到柳仲珺会有反驳的意思。直接作势想要拿起她席上横放着的作文纸。
柳仲珺大叫不好,谈话间她已经距离书桌有两臂的距离,无法抢在先生前动作。而她的作文下,还压着自己替《论语》画的封面。
她做好了被挨骂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