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是渝州的第一印象,无论是每个角都被切割得无比锋利的极简装饰,还是能割伤手指的门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锋利,甚至连拐角都毫无转圜之地。
他将手电打向颠倒画像,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嘴角下垂,眼神中的锋锐和这座城市如出一辙,但多了一丝怨毒,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似乎随时都要从画中钻出来一样。
渝州一个分神就被地面上的方形灯泡绊倒,灯泡碎裂,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回音如水荡开,犹如一连串来自地狱的诡笑。
渝州瞬间觉得后脖颈有些凉意,仿佛有一条毒蛇顺着他的后背向上爬。
他刚想慢走几步,退到云棠身后。却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慢慢贴上了他的胳膊。
“谁!”狼眼手电猛的一转,刺目光斑打向了左手边。
“啊啊啊啊!”尖锐的嚎叫声随即响起,云棠僵硬的脸颊出现在光束之中,右手还哆嗦着攀向渝州,就差一泡黄橙橙的尿液,就能完美演绎出一个被吓傻的人。
渝州既好气又好笑,挥了挥手中的探照灯:“小棠同志,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云棠用手挡住光斑,脸颊有些烧红,讷讷道:“那个,我们种族比较畏光,你懂的。”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怕鬼。”
“我懂,我当然懂。”渝州看着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放心,社会主义宇宙没有鬼,在这里你只需要相信科学。”
云棠脸颊绯红:“说了不是怕鬼!”
两人继续前行,云棠还是那么一惊一乍,但幸好墙上有云刑留下的记号,因此一路走去还算有惊无险。
又过了三个岔口,云棠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渝州问道。
云棠用手电不停地巡视墙面:“记号消失了。”
渝州:“消失了?不会是我们走错路了吧。”
“不会,拐弯前还有记号的。难道刑哥入了某一个房间?”云棠一筹莫展。
渝州:“不会是遇到突发情况了吧?”
云棠来回转圈:“刑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突发情况?”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渝州忍不住吐槽。
就在这时,从过道尽头的拐弯处传来了“踏,踏,踏”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沉,如同身上背着几百斤的重物。
不是云刑,渝州朝云棠比了个手势,各自拿出了威力最大的武器。猫着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前进。
“踏,踏,踏。”声音的大小没有改变,就好像那人一直在原地打转。
渝州蹲在直角尽头,屏住了呼吸,然后猛的将手电朝拐弯处打去,同时三用榴莲枪直指廊道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