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倒不是聂氏沉不住气，而是元书意出口唤住了这母子俩。
“少夫人难不成想替夫人做主？”月姨娘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元书意一眼。
“不是，”元书意笑了，“我是觉着与其等皇上再传唤咱们，不如咱们一道去，省得耽误时间。”
此话一出，别说月姨娘，就连周遭的百姓都愣住了。
这——这少夫人是唱的哪一出啊？
“恰好我也有事想见见太后，一道去也妥啊，”元书意让身边的护卫去备车，接着走到林妈妈身边，“不知夫人可有兴致一道去啊？”
聂氏冷眼瞥来，一言不发。
这走近了看确实能看出聂氏的些微不同，尤其是那双眼里的凄凉。
“可是夫人，再怎么样，这都是一位生了庶子的姨娘，闹到最后，依旧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您想好要如何做了？”元书意扬着头，承受住了聂氏的目光。
两相望着，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执着。
林妈妈看着事态严重，伸手去扶聂氏的手。
这一扶发现了她手抖的情况，可看聂氏，却似乎不曾发觉。
若说方才林妈妈还在犹豫，此刻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少夫人，”林妈妈转而拉住了元书意的手，“这件事你可能妥善处置？”
“能不能妥善处置，这要看夫人的意思，我可做不得夫人的主。”元书意依旧看着聂氏，说道。
之所以突然决定让聂氏知道这件事，为的也就是一句知情。
聂氏有知道的权力。
这份苦果再苦，她也应当知道。
聂氏眼睑一抖，垂下了眼。
“有我一日，她绝对不能进高府的门。”似乎突然别抽干了气力，聂氏说完这句，让林妈妈跟着回了府里，再不回头看一眼。
林妈妈不知其意，匆匆跟着软轿进了府门，穿过庭院正要问一句，就见聂氏蜷缩了身子咳出了一滩血。
“夫人！”林妈妈立即让软轿落下，去扶聂氏，“您——”
林妈妈扭头就冲抬轿的人喊道：“快去传大夫！”
“夫人，夫人您哪里不舒服？已经让大夫来了，您一定不能有事啊！”林妈妈的眼泪珠子汩汩地滚了出来。
似乎是感觉到聂氏要不好，林妈妈那眼泪实实在在是止不住。
“无事……无事……”聂氏仰面倚靠在软轿里，天色沉沉映在眼里，了无生机，“您说，我……是不是太傻了？”
知道聂氏指的是什么，林妈妈一手拿帕子去擦聂氏唇边的血，一手握住聂氏冰凉的手，似要给她力量般紧紧地握了握：“不……不是的，夫人您一定要好好的，您要想想公子小姐啊……”
“嗯……我的鸢儿……对、对、我还没有替鸢儿……”聂氏看着天的眼睛渐渐地闭上了。
“夫人——”
这边正手忙脚乱地抬着聂氏到后宅，那边府门外又热闹起来了。
“怎么，不去了？”元书意笑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蔡升，笑道。
蔡升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你这般恶毒，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噢？”元书意左右看了看，那些个方才被聂氏吓住的闹事小厮这会儿又哭上了。
元书意几步走了过去，指着他们，回头去问蔡升：“你找的这些人都是聂家的吧？”
蔡升怎么也没料到元书意竟然能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