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要这么做？”月姨娘目光一霎间生了狠狞。
“不然，您还是让父亲给您在外头另找一处宅子住着，如此不就唯我独尊了吗？”元书意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来了啊，“月姨娘，您真想与父亲撕破脸吗？”
月姨娘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丫鬟，走到蔡升身边：“升儿，咱们去府衙。”
“我看谁敢去！”
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府里传来，门边候着的护卫心里都知道主角来了。
等那顶软轿出现在高府门前时，下边儿的百姓更是兴奋地议论起来。
元书意听着后头的轿子朝这边过来，悄悄就往旁边挪开了。
可蔡升紧盯着她，这会儿溜走，似乎也不行。
元书意站定在人群边上，旁边几个护卫守着她，倒也安全。
“夫人，您来了。”元书意冲软轿上那个妇人笑道。
聂氏压根儿就不瞧她。
林妈妈在轿子旁朝元书意看了一眼，目光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这就是说要进高家，与我平分正室的女人？”聂氏盯着那母子二人，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此时此刻也没有人敢回她的话，除了林妈妈。
“是老爷刚从南边请回来的姨娘和庶子。”林妈妈垂手在侧，回道。
“月姨娘？是你？”聂氏看着她的脸，面露肃容。
天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种天旋地转。
就算他如今再也不会对自己有丝毫情分，可当初他真切爱过她，将她放心上的一幕幕也都足矣让她忍让至今。
可今日……
看看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儿子，论年纪，不就是在告诉她，她没进府前，他就在外头有了妻儿么？
高佑知，你何德何能？
她又是造了什么孽，才有了这般可笑的人生？
宽大的袖口下，聂氏的手抖个不停。
“夫人，您错了，我是老爷的妻子，升儿是他亲生儿子，”终究还是见到了，她原以为她们会在高府里头哪一间屋子里会面，但如今看来，在府门前碰上也不错啊，“您这一声姨娘，我可不敢认。”
“是吗？”聂氏看向蔡升。
蔡升哪里见过聂氏这号人物，本以为这位夫人会是大家闺秀般端庄的模样，没想到这一看，聂氏浑身都透着凌厉的威慑，如此强大，实在不像是个妇人。
月姨娘看了蔡升一眼，可蔡升垂下的目光始终不敢抬起。
方才看聂氏倚在软轿上像是病了，那双眼底的青黑衬托得那双锐目更是骇人，心底那股恐惧还是窜上了喉头，堵得蔡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夫人出来了，那咱们当着京城老百姓的面儿，理理咱们的关系如何？”看蔡升靠不住，月姨娘只能自己出面。
毕竟她离想要的东西仅剩最后一步之遥，她怎能在这个地方就放弃？
聂氏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不过是外头的一个野女人，带着个野种拿着一文不值的所谓契书就想这么轻易地踏进高家的门？你以为高家的府门是这么好进的么？”
“夫人不愿认，我无话可说，”月姨娘仰头看向聂氏，目光里透着挑衅，“只怕是此刻您不认，到时候可是要后悔的。”
“后悔？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后悔？”聂氏不为所动，她此刻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迸裂开来，一道道细密的刀痕上渗出一道道细密的血痕，她还会后悔？
她后悔为何没有早些认清高佑知的面目，为何要将心意倾覆到一人身上！
此时此刻的聂氏哪管什么后果，她只知道要将眼前这对母子打压下去，她不能忍受有人在她心口上捅刀子。
“既然您不肯，那只好求到皇上面前去，皇上圣明，自会有决断。”说完拉过蔡升，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