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佑知一下马，立即就朝元书意冲了过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手里的马鞭差点没忍住往元书意身上抽。
元书意倒不怕，她来这儿被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他若敢拿鞭子往她身上招呼，她可不会再如先前那般不理会。
“我在履行父亲和夫人交代的任务，”她有什么好怕的，元书意行了礼，淡然处之，“既然父亲赶回来了，不如交给您处置？”
“处置什么？你处置什么？”高佑知拿着马鞭指着元书意的鼻子，那股气堵在半道上是上不去下不来，“你就这么对一个长辈？我怎么交代你的？”
“父亲交代我好好安置他们，我已经安置了，可月姨娘和这位蔡公子觉着不满意，非要闹着进府，晚辈做不得这个主，于是请夫人来决断，”元书意盯着高佑知的脸，看着他听到夫人一词时猛地一震，就知他事先不知聂氏知情了，“夫人说不准这二人进府，我正想请去新宅呢，父亲就回来了。”
说完，元书意看向月姨娘：“月姨娘说除非休了夫人，否则不肯到新宅去，父亲您觉着意下如何？”
她今日倒是想看看，夹在这样两个妇人中间，高佑知会如何抉择。
尤其是在聂家也倾向月姨娘这边的时候，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到底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心里对聂氏到底是何种感情。
元书意实在是好奇极了。
“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高佑知高喝一声，压根儿就不将元书意的话听到耳朵里去。
“父亲觉着是我错了？”元书意可没这么容易低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看她确实是铁了心要挡在前面，高佑知头疼，索性不去理会她，转头就对上了身边等候多少的那对母子。
月姨娘就站在那儿，双目含泪，静静地朝高佑知看了过来。
蔡升站在一旁，眉头深锁，谁都不看。
自知是自己辜负了这对母子，高佑知重重地叹了口气。
事情闹到这个人尽皆知的地步，到底是自己错了。
若非当初酒后失态，也就不会犯下这等错事来，而今，他也无法埋怨眼前这个妇人。
终究是自己做错了，她不过是想替这孩子要个名分，他从前给不得，如今……
“是我负了你，没能给你名分，地位，也没能给升儿堂堂正正的一个名分，”高佑知走了过去，扶住了月姨娘，“可她是我的夫人，在这件事上，她并没有过错，我不能休她。”
月姨娘眉头一皱，眼眶里的泪啪嗒一下就坠落下来。
她揪住高佑知的手臂，让他去看一旁的蔡升：“如今你说不能，那他呢？我们的升儿怎么办？怎么办？”
高佑知自知愧对，看着蔡升疏离的模样，又是一声叹息。
“名份上你只能是姨娘，升儿为庶长子，我名下所有的家业都交给你们，你们母子往后在新宅立府，也等于位同夫人。”高佑知一字一句地承诺道。
他确实一早得了消息，临行前思虑良久，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好的条件，再不能多了。
月姨娘听着听着，松开了手。
往后退了一步，认认真真地看着高佑知：“你答应过我，要娶我入门，要让我不再受一点儿委屈，如今你让我到别处去住？”
月姨娘皱着眉，突然笑了：“高佑知，如今她早已失势，为何你还不肯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