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道垂帘，又绕过一扇屏风，被人安置到了一个小暖阁里坐着。
接着端茶递水净手递炉的丫鬟来了个遍，之后留了一个丫鬟在旁静候，其他的人都出了去。
元书意又看了箬茸一眼，还是没逮着说话的机会。
就这么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到外头传来几个人的轻声细语，挑了帘子走过来。
等勋家老夫人绕过屏风走进暖阁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立在椅边，朝她笑得万般得体的高家少夫人。
“天气一冷，我这把老骨头就不中用了，起身过来耽误了不少的功夫，让少夫人久等了。”勋老夫人瞅了元书意一眼，面上淡淡笑着道。
“晚辈等长辈是应该的，毕竟事先也没递交拜帖，这么匆忙而来，等上一会儿无碍，要紧的是您的身子。”元书意笑着给勋老夫人行了礼，才一并坐下。
旁边扶着勋老夫人的年轻妇人扶着勋老夫人坐下后，先是从旁拿了张狐皮给勋老夫人盖住腿，再递上一个黄铜手炉，这才退了两步立在旁边。
“这是我孙媳妇，”勋老夫人看向元书意，“你俩见见。”
元书意连忙起身行礼，这才仔细看这位年轻妇人。
这一看才发现这位妇人神态憔悴，那双漂亮的眼睛下一抹青黑，饶是脂粉细腻也盖不彻底。
“不知怎么称呼？”看对方也不说话，元书意只好先开了口。
“少夫人不认得？”勋老夫人狐疑地看着元书意。
元书意皱眉。
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实不认得。
她侧目看向箬茸。
箬茸摇头。
“今日是第一次见，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元书意说道。
“是我家大少夫人，”勋老夫人垂下眼，谁都不理会，“柳枝，怎么这么没有礼数？”
柳枝这才朝元书意行礼。
这当口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当即就起身承让。
再坐下时，心境已然不一样。
柳枝只是看了元书意一眼，便再也没抬起头看她。
暖阁里一时无话。
这时候元书意也不好先开口，毕竟勋老夫人先开口介绍了勋家那个前些日子遭遇了劫难的大少夫人，接下来她接话与否都容易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索性就不说了。
勋老夫人等了一阵，发觉元书意还是没说话，睁眼往她这边一看，元书意坐在椅子上看着柳枝不知在想什么。
“少夫人是想起了什么？”勋老夫人眯起她那双叠了几道褶子的眼睛，问道。
“我没见过大少夫人，这才想着仔细看看，往后见了也好记住了。”元书意说道。
勋老夫人摸了摸手炉：“当真没有印象？”
“当真没有。”元书意看过去，回道。
勋老夫人又朝柳枝看了一眼，对方低垂着头不做声。
她就知道柳枝也没见过元书意了。
“既是如此，你今日来是做什么？”勋老夫人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看着元书意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嫌弃。
终于等到这个话头了，元书意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勋老夫人前些日子在高门钱庄漏了几件东西没取，特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勋老夫人皱起了脸。
一旁的柳枝像是想起什么，几步上前到她耳旁嘀咕了几句。
“喔，是有这么一回事，”勋老夫人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大腿，有些怅然若失，“怎么，那些东西你们钱庄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