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上了马车,淅淅沥沥的小雨便下个不停,直到马车停在高家大门前,还是依旧。
赶马车的老头稳稳拉住了缰绳:“大人,到了。”
车门打开,雨丝毫不客气地从外头飘扬进来。
“大人,您慢点。”老头撑起一把旧色油纸伞,稳稳地朝车门前倾去。
灰青色的斜麻衣摆晃动上前,衣摆下晃过一双白面短靴,此人三两步跳下了马车。
“您先回去,不必等我。”
一身鬃毛蓑衣的老头似乎习以为常,只喏了声,送此人到了元府门楼屋檐下,收了旧色油纸伞靠在一旁石阶,便驾车走了。
此人并不往元府府门走,偏是站在屋檐下,往外看着路上的寥寥过客,不知是等天晴,还是在等谁。
直到守在元府门前的守卫察觉不对,通报了管家,才有人上来请了话。
“敢问先生,可是躲雨?”平日里雨天时候也有过不少躲雨的过路行人,管家瞧着眼前这人衣着虽似普通教书的,但此人气质超然,不似平常教书人家,也就谨慎开口。
此人听了这话,才往管家这边侧看了一眼:“听闻你们老夫人病了。”
这一问,倒让管家警惕起来:“是病了,您可是前来看诊的大夫?”
这几日府里多了许多脸生的大夫,管家寻思着也是听了风声过来的。
只见此人抬起手,朝管家面前递过去一张折了两道的旧色草浆纸:“把这个交给你们府上的青大夫。”
管家下意识就抬手接下,可这一接过,眼前这个身着灰青色斜麻袍子的先生轻甩袖袍,撑起他的旧色油纸伞,毫不留恋地走进了雨中。
任凭管家呼唤,他都没有回头。
“青大夫……”管家喃喃细语,并没有追上前去。
说起来元府这几日确实来了个青大夫,还颇受元洛笙的器重。
手里捏着那张纸,管家思量几分,连忙往府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