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认了。”聂氏心道，不再掩饰脸上因为听到高佑知的消息而泛起的笑意。
李妈妈在一旁看着，欣慰地落了泪。
“夫人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定会陪着夫人的。”
入了夜的宫里下起了大雪。
皇上披着斗篷从寝宫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队提灯打撵并举伞的宫人。
顺着每日走的宫道踏着一地的白雪，鞋底下发出的咯吱声让他有些失神。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回过神后发觉又走到了每日上朝的大殿前。
巡逻守卫的侍卫纷纷行礼，他并没有理会。
屏退宫人，他一个人走到高耸大殿前的云纹石阶之上。
往外看，宫灯映照不到的地方，俱是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到。
就像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打从离开京城那日起，便再看不到一样。
“可是……你回来了，为何朕也一样看不清你在何处？”
他漂亮的眉头微微一皱，不同于平日的从容，隐忍的痛意撕裂开来。
大雪呼呼，很快染白了那道明黄身影。
聚在远处的宫人为首的两个很是焦急，却又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离开。
左边的那个焦急地揪着拂尘跺着脚：“怎么办才好？”
右边的那个淡然许多，但也是满脸的担心：“大公公恰好有事告假出宫去了，咱们也摸不清皇上的意思，上去又能说什么？”
“那要怎么办才好？”左边那个年轻公公更是火烧眉毛的焦急。
右边这公公想了想：“你去凤归宫禀报太后，太后会有法子。”
左边的年轻公公舒展了脸，一副解脱了的神情，急急转身带几个掌灯的快步往凤归宫赶。
右边公公看那猴急麻慌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过脸来，看那道明黄身影，还是岿然不动。
“这又是何必呢……”这位公公心道。
已经是这时候了，再惦念又如何？
难不成还能罔顾天下，硬要随那人去？
轻抖拂尘上的细雪，他也只能静静地陪着那位帝王立于风雪之中，看这漫天风雪下的天下。
太后本已睡下，听了禀报急忙起身。
只匆匆着了厚袄，围了斗篷就让来禀报的公公带路往前殿走。
刘嬷嬷拿了暖炉，又亲自撑了伞追了上去。
“娘娘慢点，想是皇上夜里难眠才到前殿去看看雪景，您且慢些，咱们带着炉子去，别着凉了。”刘嬷嬷将手炉往太后手里塞，知道她是坐不住轿辇，也陪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快走着。
太后一言不发，双唇紧抿，双眼发红，脸上被冻得发白，还是一点都不放慢速度。
旁边匆匆跑着跟上的宫人自是不敢说一个字，都只顾提好灯跟上太后的脚程。
刘嬷嬷看太后这样子，也知是劝不住了，索性也不说了，只紧陪着，小心不让雪往太后身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