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多久。”
“是吗?那上车吧。”高景鸢让开,作请让元书意上车。
“好……”能解围就是好的,元书意赶紧踏上去。
等松奚也坐上去后,高景鸢才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人身上:“公子可是要同行?”
皇上淡淡看了高景鸢一眼,转身就走。
元书意从窗口看见,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跟着他,你们先回吧。”高景鸢朝车上的元书意笑了笑,立马就跟了上去。
“就这么放任不管?”松奚看着那两人的背影,问道。
元书意想了想,突然想到自己给高景鸢的那张纸。
“这不是我能管的事。”元书意笑了,放下车帘。
马车缓缓离去,渐渐听不清马蹄声后,高景鸢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喃喃一句,更坚定高景鸢的心。
再回首,那人已走出好远一段了。
她拢紧袖子,唇边带笑跟了上去。
两人隔着一丈远,一前一后地走着。
你不回头,我也断不上前的架势,俩人就这么从城墙边走到了皇宫正门。
眼前的人慢慢停下了脚步。
看他立在那儿,衣衫飞舞,又不回头,又不言语,高景鸢抿了抿唇,想了想。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女子淡淡的声音传来,清淡得新鲜。
许是因为许久没听到这样清冷的问话,他突然回过身来。
“白慕无。”
寒冬的风吹得她微微睁不开眼,那个人身上的袍子闪着银丝光,雪白的脸上一抹清淡红唇,若是没有眉眼之间的疏离,若是能冲她莞尔一笑,保不齐自己的心就得交出去了。
高景鸢颤抖着手,捂住了自己的心。
“我是高景鸢,我记住你了——”
风声呼呼,吹动她的发,但发丝飞舞,犹如她心飞扬。
冲他喊出这一句,她拢紧了手,转身蹦蹦跶跶地跑了。
寒风刺骨,但胸腔冉冉升起的暖意让她无所畏惧。
原来,好看的人能这么好看啊。
原来,就算有人不对她笑,她也觉得高兴啊。
原来,他叫白慕无啊。
“白慕无……竟想起了这个名讳,还真是……”皇上收回目光,转过身去看庄严的宫门,似是嘲笑自己般,哼了一声,“荒唐。”
元书意并没有直接回高家,而是让马车先到了高门钱庄。
二掌柜的正在门面招待客人,打眼一瞧她来了,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撇下了手头的活计,朝她奔着迎了过来。
“不用这般急,我不过是来随便看看。”元书意抢了话头,说道。
恭迎的话噎在喉咙里,二掌柜的只能赶紧赔笑,跟着元书意进了铺子。
元书意熟门熟路地转了一圈,又转到了钱庄的门面。
“那些个盘出去的铺子,这些天生意如何?”她之前留了话,让钱庄的人有事没事去巡一下看看,铺子的生意。
二掌柜的忙说:“不错不错,如今咱们盘出去的铺子都在经营,并没有闲置的,看生意是不错的,少夫人若是想去看看,我让伙计的送您。”
“不用了,”元书意点点头,并不太在意,“我打算在钱庄住几日,你让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再给我腾两个丫头过来,就是这样。”
二掌柜一听,不得了:“少夫人是说想在钱庄里住下来?”
他怕是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是啊,钱庄边上的宅子不是连通的嘛?那么多屋子给我腾一间出来住几日都不行?”元书意问道。
“可是少夫人——”二掌柜自打在高门钱庄做事起,就从未见过高家哪位主子过来住过,虽说这是高家的产业没错,可这两边的宅子里住的都是些伙计婆子,让高家少夫人来住……说不过去啊。
当下二掌柜的就开始推辞起来。
“我已然跟夫人通报过了,要在外头住几日,”元书意开始睁着眼睛扯瞎话,“二掌柜的不必多说,若是您没得空闲,那我自个儿去腾间屋子——”
“少夫人少夫人,您等等——”二掌柜的赶紧拦住她,“罢了,我去给您准备,但高家那边还是要请人过去通报一声。”
他看着元书意,说道。
“没问题,就交给您去办了。”说着元书意就带着松奚往里进。
走了没两步,又突然停下来:“是了,若是府里的人问起,就说我来查几天账,劳烦二掌柜的了。”
说完,熟门熟路地就往里头走了。
二掌柜的正一脑门疑惑,当下也不耽搁,亲自带了人去高府找聂氏。
然而聂氏今日去了赏梅园,不在府里,他若是带着人找过去,又显得兴师动众的,若是在府里等,钱庄那边又不可能丢下这么长时间,更何况这会儿少夫人在,自己不在钱庄看着,真怕她有捣鼓出什么事情来,可就真的不好与夫人交代了。
左思右想,二掌柜看高府里也没什么动静,想必这件事夫人确实是知道的。
当下便决定留下个伙计,接着就回了高门钱庄。
等他带着人回到去,元书意却带着松奚出门了。
这两头没逮着,让二掌柜的有些气馁。
“少夫人呢?”他冲铺子里的伙计问道。
“少夫人说饿了,正好去附近的酒楼吃个饭,带着丫头和两个铺子的伙计出去了。”
有带钱庄的人,总算是没让二掌柜的那般担心。
因今日钱庄的生意好,眼下人人都忙着整理归库,二掌柜的也不多问了,自己也到门面坐镇,接待钱庄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