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每年都出外祈福,爹爹会随同,我也有幸去过一次。”高景鸢看着地上的毯子,回了话。
“祈福……”是啊,每年,皇上都会亲自带着文武百官,从宫里步行而去。
想来,自己倒是许久没亲自去给皇上送行了。
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确实不算称职。
“你是想进宫?”太后握着暖炉,看着高景鸢,问道。
“回太后娘娘,”高景鸢视线顿了顿,似乎过了一阵,才想好,只见她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大殿之上的太后,那位帝王之母,“臣女并不想进宫——”
“但皇上在宫里,臣女不得不来。”
元书意跪在她旁边,听了这回答,片刻愣神。
微微侧目去看高景鸢,这个女子耳后微红,但那目光,依旧坚定。
她看了看,又将头低下来。
确实很像。
“既是如此,你来哀家这儿,是为的什么。”太后将暖炉放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她。
“臣女不想皇上为难,臣女不想高家为难,但臣女也不想为难自己,”高景鸢定定地看着太后,“臣女想懂皇上的心,想入皇上的眼,所以,臣女想到唯一的一个法子。”
“作为执书,在皇上身边服侍十日。”高景鸢将这个条件,说了出来。
太后却轻笑起来。
“十日,”她摇头,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区区十日,你就想懂皇上的心?小姑娘,这就是个笑话。”
元书意心微微一惊,但细想高景鸢并非是不懂规矩不知轻重的人,她这么说,想必还是有她的把握。
元书意悄悄地闭上眼,心里默默地替身旁这位,祈祷。
而此刻,正在御书房里批着奏折的皇上,正捏着奏折,看着进来传话的公公,冷了脸。
身边正好是新进的丘公公在服侍,一向以眼力见儿了得出名的他,立即上茶。
“皇上,您先喝口茶。”
茶水端过来,皇上没动。
“皇上,要不奴才重新泡一壶上好的贡井?”丘公公笑着又道。
皇上还是没理他。
下边儿传话的额上隐隐流下汗来。
丘公公心里暗道声“你小子怕不是个傻子,这种消息也敢来说”,但转念一想,怕不是被大公公们坑了。
那些个老油条的,都心知肚明,知道元书意的消息有着不同的威力,这才推了这个傻子出来挡枪。
这么一想,觉着这传话的也可怜,姑且让本公公大发慈悲地替你解个围吧。
“皇上,若是不喜贡井,咱再去给您来个大红袍?”丘公公腰身弯得更低了。
“啪嗒”一声,奏折被放到了桌上。
丘公公眼珠儿一转。
总算是有反应了。
“那奴才就去给您泡茶了。”丘公公笑着行礼,接着就往传话的人那边走。
正想着顺道带着这傻子往外去,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丘公公背上也是一冷,接着转过身来。
笑道:“皇上您吩咐?”
皇上却丝毫不理会他,径直看向那个来传话的:“你说,高家少夫人进宫了?”
“是,带了两个人,此刻已在凤归宫。”
看皇上又要陷入沉思了,丘公公嘿嘿一笑,又问:“皇上,您要喝什么茶?”
哪知这位主儿一记冷眼看过来:“你能消停点儿吗?”
“是是是,奴才多嘴,奴才多嘴,”丘公公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嘴,“那奴才先带人下去,再进来服侍您。”
“你亲自去趟凤归宫,若是她要出宫,你就将人带过来。”皇上突然就给他下了一道命令。
总归是看这位下了决定,丘公公笑着应了,才带着这位传话的出了去。
到了门外跟这个傻子提点了几句,对方嘿嘿一笑,道了声谢就跑了。
可让丘公公郁闷的。
但郁闷归郁闷,事情还是要去办。
这不,他带着几个人就赶紧地往凤归宫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