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让孙县令在剿匪方面松松手,别老咬着他们不放。作为回报,他们可以时不时提供一些同行的信息给孙县令,后者可以去抓其他山贼做政绩。
如此,你好我也好,大家一起赚钱。
孙县令被金子迷花了眼,算不得聪明的脑瓜子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小心试探着合作了两回,便放下戒心,安然接受了官匪勾结赚大钱的现实。
那几年,孙县令从神秘山贼那儿分到无数金银珠宝,这些带有前朝御造印记的也是那时分批流入的他手中。
孙县令出身不高,眼界不广,寒窗苦读二十年间也只读儒家经典,其他杂书更是无从接触,再加上本朝立国百余年,还活着的人基本上都没见过前朝旧物。故而,他压根不知那玩意就是前朝御造印记,只当是造出的工坊、匠人的独有标记法子。就连金银上的特殊印记,也被山贼用好听说辞糊弄过去。
孙县令越陷越深,甚至还听从对方的要求,替其做起了买卖,帮他们出面销赃或采购物资。
直到四年前,孙县令偶然结交了个做古董商的朋友,此人是个识货的,上孙家拜访时见到某样珍玩,把玩品赏时发现不妥,孙县令这才如梦初醒。
他如何不知跟前朝二字扯上关系多半没有好下场,当即吓得哆哆嗦嗦,把家中财物悉数检查一遍,才挑出这两大箱子特别惹眼的财物。
当时,孙县令想过销毁证据,珍玩古器砸烂打碎埋掉,金银重新熔铸了打成首饰,明珠宝石也可悄悄转手变卖出去。
那位古董商朋友却劝他,这些东西若流入市场至少价值数万两,直接打烂了实在可惜,不如留下以待时机,将危险变作往上爬的机会。
比方说,用计诱出那伙山贼,捉拿后处死再往上报信,届时这些赃物就可以视情况推到他们头上,说不定还能获得圣上青眼,给他连升几级。
孙县令觉得有理,也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于是将赃物分作两个箱子,金银珠宝这等可以熔铸消去印记变现的就是他的后路,另一箱子抹不去印记的珍奇玩物则作为今后栽赃给落网山贼的证物。
他们打的算盘倒是好,可惜,那伙山贼却也不是笨人,神通广大,也不知从哪里提前听到风声,许是早就在县衙或周边安插了探子,居然就此隐匿,再也没露面过。
孙县令从春天找到夏天,遍寻无踪,只得悻悻接受现实,让管家趁夜将那些赃物沉塘,为防走漏消息,又把经手的几人都灭了口,最后知情者就只剩下他、管家和古董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