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韫发动全府节衣缩食许多年,就是为了给二娘子出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嫁到梁府能挺直腰板,不被人低看。
听到梁侯二字,萧姁的脸色却变了,她直接道:“梁侯之女,并非良配。”
崔韫奇怪,连忙问:“我在京里,也未听说过那梁清有何不端之举,殿下消息通,是知道些什么吗?”
萧姁摇摇头:“倘若梁侯再娶正妻、生了嫡子嫡女,梁清与二娘子该如何自处。”
“我们不贪她的爵位,怎么又会怕梁侯娶妻呢!”
崔韫的脸更红了,像熟透了的蟠桃:“主母不容,大不了她们分家另过——难不成殿下相信阿姊会挪用梁侯的财物去填补伯府?”
突然一声奶猫叫打断了两人的话。
小皇帝趁两人不注意,猛地拽住狸猫的尾巴,将它捉到了怀中。
萧姁不留情面的劈手夺过猫,亲自拢着顺毛,雪白的手埋在猫毛里理着,等小东西不发抖了才又慢慢道:“伯府不举外债,你与二娘子又勤俭,本宫自是放心,但京中可有的是人有这般龌龊心思。”
二娘子出嫁了,伯府就能宽裕不少。但像是从前崔韫只吃得起蒸饼,突然一天开始吃笼饼,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崔韫穷了十八年,对待讥笑嘲讽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通常是左耳刚进,右耳就出去了。她向来不把流言蜚语当回事,反倒笑嘻嘻:“你放心,他们敢笑我,却不敢触梁侯的霉头。”
萧姁用鞭柄上宝石逗着狸猫玩,她漫不经心道:“你是生了狐假虎威的念头。但世家不提,百姓之口却难以堵塞。你不在乎市井里的笑话,嫁与你的妻族难道还能不顾脸面了吗?”
小皇帝没猫可以玩,在榻上打了几个滚,听到崔韫的话后精神一振:“不止如此,伯府这样穷,你拿什么来娶皇姊?”
是拿府里缺了腿的桌椅板凳,还是拿把院子搞得一塌糊涂的那群猫?
崔韫仿佛被吓了一大跳,接着拼命压着忍不住向后撇的嘴角:“圣人此言,是在赐婚?”
“不不不,吾没有,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