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双目发亮:无妨,我想出宫瞧上一瞧。
于是,丛霁亲手将温祈抱入了浴桶当中,并将浴桶注满了海水,又由侍卫将温祈抬上了马车。
这驾马车乃是丛霁素日里出宫体察民情所用的,与民间寻常商贾所用的马车并无差别。
丛霁换了一身便服,才上了马车去,命秦啸驾车。
他已有多日不曾出宫了,这京城热闹如昔。
马车行至街市,正巧有卖虾饼的摊子,他当即令秦啸停驻马车,继而下了马车去,为自己与温祈买了两只虾饼。
然后,他进了马车,递予温祈一只虾饼。
温祈正要接过,却被烫着了,一面吹着自己的指尖,一面委屈巴巴地瞧着丛霁。
“抱歉,全数是朕的过错。”丛霁不慎忘记了温祈不善热食,一心只想让温祈尝到热乎乎的刚出锅的虾饼。
他将虾饼吹凉了些,送至温祈唇边,见温祈咬下一口,并未露出委屈之色,才怀念地道:“即使宫中御厨厨艺精湛,都做不出民间的滋味。”
母后倘若尚在人世,他便能与母后一道吃虾饼了,实在可惜。
不远处有一茶楼,茶楼内有一说书人,快板一拍,道:“且说那前朝殇帝,实乃天煞孤星,杀母弑父斩兄戮弟,终登皇位……”
不知为何,温祈竟然认为那说书人乃是以前朝之事隐喻本朝,而那说书人口中的殇帝应是丛霁。
他忽觉口中的虾饼索然无味,抬眼向丛霁望去。
丛霁面色如常,温言道:“你难得出宫,还有何想吃的?”
温祈握了握拳头,终是并未问丛霁是否当真杀母弑父斩兄戮弟,而是答道:我想吃桂花糕。
丛霁见状,心知温祈已猜到那说书人口中的殇帝便是自己了。
他并不为自己做解释,下了马车,买桂花糕去了。
买桂花糕的百姓不少,他挤于百姓中间,细心地听着四周百姓的交谈。
待他买到桂花糕,他已知晓一程姓小吏乃是泼皮无赖,赊了账从不归还,另有一洪姓举人打伤了一老妪,却倒打一耙。
这些事于他不过是鸡毛蒜皮,但于受害者却是苦不堪言。
他买了桂花糕后,将桂花糕送到温祈手中,自己则在那茶楼坐下了,并点了六安瓜片。
说书人为了吸引茶客,所言愈发骇人听闻,他并非初次听到,淡然地饮着六安瓜片,甚至还打赏了说书人一小块碎银。
那厢,温祈吃着桂花糕,掀开车帘子,见得丛霁坐于茶楼,很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