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楼桓之,却见得楼桓之眼中的担忧之色,顿了顿,到底劝道,“你莫担心,有诸多军医在,想来军师不会有大碍。”
楼桓之点了点头,又看向云归,“你回去歇着罢,这儿左右有军医在,没必要累着你。”
云归应了一声,转身便要走,楼桓之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又上前一步抓住云归的手,待得云归面带讶异之色回过头时,楼桓之又有些赧然,“你,回去小心些……”
云归本来情绪低落,看他这般,立时又欢喜了起来,笑出声道,“你这是什么话?从这儿走回去,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你说什么傻话?”一丁点儿路,让他小心些?这个傻子!
若不是顾忌着陈军医和昏睡的柳易辞,楼桓之几乎忍不住想摸一摸云归上扬的唇角。看见云归欢喜的笑容时,心里便觉得+分满足。好似已得到了一切。
也是在看到云归笑了之后,才知晓自己为何会突然留住云归一会儿一他是看不得云归清冷的神色和背影。
见着楼桓之定定看着他,因着烛火,那两只眸子里头便也有摇曳着的火光。火光里,装着一个小小的他,也只有一个他。
拍了拍楼桓之还抓着他手的手背,“我先回去了,你……不要太过担心。”“好好照顾柳易辞”这话,在舌尖上转悠几圈,到底没能吐出来。
本来,楼桓之就关切着柳易辞,他还要故作大方地把楼桓之推过去?他可不是圣人。
楼桓之应了声,松开手,看着云归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回转身,问把完脉的陈军医,“陈军医,易辞如何了?何故晕倒?”
“柳军师天生体弱,气虚两亏,如今更添耗损,忧思过虑如何能养好身子?有此一次,怕还要有下一次。长此以往,寿命难续啊。”陈军医叹道。
楼桓之一怔,他知柳易辞自小身子不好,可从不知竟到了这般地步……忧思过虑,又是否与他相关?
想及这些日子来,不知是柳易辞故意,还是无意露出来的端倪,脑仁生疼几分。只盼,那都是自己错想了……
第22章情敌对面
这一日,蔡将军终于率七万兵士,前去攻打林城。
云归本想跟上,好随在后方给士兵治伤,奈何蔡将军私下让人传信,让他近日且尽心说服关琮,其余事暂不必理会。他得此令只得应下。
待得去牢中看关琮时,却见他又仰看牢房中上方的狭小窗子,光线落在他脸上,神色模糊不清,不可辨认。
云归兀自摆好棋盘,分好棋子,“关将军,陪我下棋罢,如何?”
关琮未有转身,只是问道,“他们出发了罢?”
云归一怔,这话……指的可是出兵攻打林城的靖军?不知关琮是如何知晓的……想来他此刻心里必极不好受..
想着,便把两坛子酒摆上木桌,“我今儿又去店家那,我与他说,给我卖两坛少兑水的酒,收多些钱也无妨。他应是应了,也不知这两坛酒可比前日的好些。关将军可要一试?”
关琮又站了一刻钟,才有所动,回转身,一把取了桌上酒,对口大灌。未及咽下的酒水从唇边溢出,湿了下巴、脖颈和衣襟。
直到酒坛空了,关琮才又一把放下,一抹身上酒水,道一声,“痛快!”他已经许久,未有觉得这般痛快了。
离开牢狱,走不多远,却撞见了带着个小厮,走在街上的柳易辞。云归有些讶异,怎么他也未有随军前往林城?
停下脚步来,柳易辞见得他,也缓缓站定。只是不一会儿,就呛咳起来。站在柳易辞身后的小厮,连忙给他递上锦帕,担忧地唤了一声,“公子……”
听着似乎要生生咳出心肺来的声音,云归有些不落忍,便道,“柳军师快回去歇着罢,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柳易辞身后的小厮闻言看了他一眼,有些怀疑又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连忙劝柳易辞,“公子,咱且回罢。”说着,就要扶上柳易辞带他走。
柳易辞却挣扎开来,直到又咳了半晌功夫,终于渐渐停歇后,又整了整自己的气息,才开口向云归道,“这几日辛苦云骁骑尉了,本来劝服关琮之事,我也该出一份力。”
云归听着他的话声显然有气无力,不由微蹙眉头,“柳军师不必说这般话,我亦不曾辛苦什么。倒是军师,还是好好休养要紧。”
这柳易辞已经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了,不好好养病,还走出来作甚?若再成日不让自己歇一歇,怕迟早要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