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话,在下名为王权。”
高硕未有一丝言语,只是冷冰冰的看着。
“前日及昨日晚间之事,想必公子已然尽数知晓,还请公子指条明路。”
依旧未搭话,看向高硕,从眼神之中只能看到冷漠。
一个完全不可能属于十岁孩童的冷漠。
“我知晓私盐之事。”
高硕终于开口。
“自是也知晓你为何而来,又因何认罪。”
“还有你家大人那显赫的身份地位。”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看到令牌的那一刻,王权被震惊了!
“想要从你追根硕源,找到你家大人并非难事。”
“寻得你家大人贩卖私盐,雇凶shā • rén的证据亦非难事。”
“公子想知晓些什么,只要能够不拖累我家大人,纵是万剐凌迟,我王权都绝不皱一下眉头。”
王权站起身来,跪在高硕面前。
咚咚咚!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确是忠义之人,高硕心中暗挑大指。
能够如此为主人着想之人,如若能收在麾下,日后也必成自己的一大助力。
便是此时,只能够如此想想罢了。
“你家大人之事,求我无用。”
高硕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小人认罪书已签,只要公子不追究,将这令牌当做证物呈上,自是不会连累到我家大人。”
“你想的简单。”
高硕故作嗔怒到。
“你如何不想,你家大人,可是只与这韩员外一人贩卖私盐?可是只有这韩员外一人的私盐出事?”
“如何不想,今日可以派你来劫牢shā • rén,明日依旧可以派他人去他处,劫牢shā • rén。”
“你是忠义,不愿吐露你所谓的大人半字消息,他人呢?”
“你还尚未受刑,乃是赵捕头赏识你,受了刑,你招是不招?若他人被抓,受了刑,那人依旧不能招供吗?”
一番话,直击王权灵魂,字字珠玑,逻辑缜密,让人无有反驳之地。
又况且是王权这等不善于算计的莽汉。
“阁下,我今日与你前来商谈,并非是你家大人之事,乃是你的事情。”
“你家大人之事,我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而如今,你自是要保全你家大人,想要留个忠义之名,那我便如你所愿。”
“今日开堂,大老爷看过认罪书,带到公文呈上州府,批下来,你自是要定个秋后问斩的结果。”
“你只要你应我一件事,我能向你保证,可免你死罪,至多判个发配之刑。”
“至于你家大人,想来,也是无需我向你保证,无非就是罢黜爵位便也是了,倒是连累不到身家性命。”
高硕义正言辞,浑然正气。
让王权都忘记了眼前之人,只是个十岁的孩童。
“我准你沉想片刻,回答我,应是不应。”
一番话,说的是热血沸腾,让王权内心已然认定的想法,有所动摇。
“在下,在下应了,公子请讲何事。”
王权低声答到。
“公堂之上,韩员外之死,必当按到你的头上,我只要你不得亲口承认,莫管那认罪书上写些什么。”
“如此,简单。”
王权浅笑,拿起那一大碗清粥,还有两个馍,狼吞虎咽,不消几口便吞咽了下去。
随后举起手中锁链,猛地击打自己的下颌。
这一幕直接让高硕震惊了。
万没想到,这王权竟对自己下手也是如此的狠辣。
或也可以说,是为了他家“大人”罢了。
咣咣咣!猛烈的击打声和锁链的碰撞声融合在一起。
赵建仁听见,连忙赶来,怕是出了些什么事情。
直到看到眼前的场景,当场呆住了,赶快拿出钥匙将牢房打开。
“快住手!”
赵建仁将王权死死按住。
王权的下半张脸,已然血肉模糊不成样子了,而这一切,都被高硕冷冷的看在眼里。
这确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应了高硕的说法,到了公堂之上闭口不言,也自会受到刑罚,逼他开口。
如此一来,便是不用说话了。
“发生什么了!?”
赵建仁极度惊讶,看着眼前的王权,心中也是有些怜悯。
毕竟自己昨日,都未曾舍得下手对王权动刑。
“无事,我们可以走了。”
高硕转身离开牢房。
唔唔……王权努力的发出声音。
高硕回头冲他点了点头。
“我自会记得我应允你之事,歇息吧。”
高硕自然是知晓王权想说的是什么。
赵建仁扶着王权躺下,随后用最快的速度关好牢房,然后追上高硕。
“公子对他讲些什么?”
“无事,就是让他应我一件事罢了。”
高硕边走边说,语气云淡风轻。
而刚刚那惨烈的模样还在赵建仁的脑海中徘徊,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