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气攻心,已无大碍。”秦玑衡帮妹妹调顺了体内乱窜的气息,将秦文卿的手放了回去。
瘦弱而稚嫩的小姑娘昏睡之中也紧紧皱着眉头,秦玑衡站起身来:“她为何会突然晕倒?”
闫婉怡一顿:“方才我府中的丫鬟来报,说是…….额,你与张探花打了一架,卿卿听到‘张探花’三字后突然神色大变,然后就这样了。”
她疑惑又不安地问秦文卿与张遐是否相识。
秦玑衡一改先前的直接,犹豫了半晌才说:“这中间是有一段故事,我和父亲都在等待文卿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去面对。”
闫婉怡心中的不安感更加深重,她还想追问。
秦玑衡果断转换了话题:“我只能说张遐他就算是被我打死也应该,其他的……”靠着一双腿飞奔上来的封古意,气都还没能喘通。
就见秦玑衡抬手指向自己:“公主可以询问这位封先生,想必他会很乐意为你解答。”
“什么?”封古意不明所以。
闫婉怡看向他时眼中亮起的欣喜让他没法移开目光,还不知道闫婉怡想问什么呢,他就愣愣地点了头。
被突如其来的痛苦绞住了心脏的秦文卿又看到一片熟悉的,四四方方的,狭窄的天空。
她总是这样,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手里的针线不停,一直一直等待着,等待张母过来收走自己的绣品,或者等待张遐从书院回来,隔着小门递给自己一朵野花,或者一个小糖人。
秦文卿就是抱着对张遐的期待,度过了被完全禁闭着的十年时光。
她觉得自己很喜欢张遐,大概是因为在她人生里出现过的所有人,只有张遐是会对着自己温声细语,也只有他愿意在看见自己的时候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
张遐送给自己的,哪些廉价粗糙的小东西都没能带走。
秦文卿也不敢跟父兄提起自己对张家人那仅有的留念,她看得出来父亲对张家人的愤怒,怨恨,于是她就更不敢在成为了皇帝的父亲面前提起张遐了。
或许也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了对自己万般宠溺的父亲,温柔可亲的兄长,慈祥和蔼的祖母,还有同龄人里最能给自己带来欢喜的小姑姑。
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喜爱的秦文卿,下意识地把张遐放到了心底某个隐蔽的角落。
但在今天,她听见了,自己最喜欢的小姑姑,将来会嫁给自己等待了十年的少年。
秦文卿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不想祝福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