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杂着冰冷的沉默,仿佛锋锐细碎的刀片般划过喉咙。
横贯数千里偌大的空腔,却容不下现在的我。
瑗还在等一个答案,一个在我演练过无数遍的回应,抑或是一个令她走向绝望的谎言。
“他,他......”
可是我只能像干尸般撑开龟裂的嘴唇,所有言辞均如黑夜飞舞的荧光,照不透深埋于心中的悲切。
“算了,别勉强。”
瑗轻摇着脑袋,墨绿色的发梢闪烁着暗淡的辉芒,
“总会有机会的。”
说罢,她便不再犹豫,扭头穿入了寂静的死城。擦身而过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药香。
穿越藤蔓遮掩的微风,轻卷起街道上散落的尘埃,在悬于天际的光辉照耀下,跌跌撞撞贴上斑驳的墙壁。
我将沾着汗水的刘海扫在一侧,似乎伤口没有那么疼了。
时间从不停歇,永远吹拂着寄居灵魂的躯壳。
踏步在古老的小径,路旁的屋舍仿佛沉睡已久的古老生物,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陌生的闯入者。
我佝偻着腰,偶尔会将目光扫向某处阴暗的角落,那些半张的木门、狭窄的陋巷,都带着熟悉却陌生的味道。越是细想,我越觉得这座宏伟的城市,并非是为我的或我的族类所建。
从入口走来,这一路除了几片形式略有不同的屋檐外,全是清一色低矮、焦褐的景象,而大型聚落该有的基础设施,像是水井、市场等皆渺无影踪,仿佛这些生物赖以为生的......只有那束从天而降的光柱。
边想着,我抬起头来,倾泻而下的辉光已然近在咫尺,至少瑗所说的“它”,应该是这个方向了。
可不知为何,跟在瑗的身后我时常会想开口叫住她,不为了坦白,或是说出关于瑶的消息,仅仅是单纯地寒暄几句,甚至也不需要言语,只要能再见到幅舒心的笑容,想必我心中也会消去几分阴霾。
“喝——”
品味着难以压制的情绪,我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这种未知的冲动,和它可能带来的后果。
但等我再一次望向瑗的背影时,这种翻腾的感情便转做了折磨,连每一口灌入肺叶的空气都带着酸楚和苦涩。
我或许是病了。
忽然,在模糊地视线内,城镇似乎也发生了些不同寻常的变化。我挣扎着收拾起心境,开始努力地寻找异样的源头。
就这样前进了几分钟后,我终于从一成不变的画面内翻出了些许苗头——伴随着脚步的的深入,四周建筑的数量正在缓慢减少。
越是靠近城镇的中心,房屋的构造也就越复杂,相互的间隔也越大,并且那些围绕的藤蔓也比我之前见到的更柔软、更具有生命力。
“嘶——”
想着,我停下了脚步,颇有些惊诧地遥望着光芒穿入的洞口,那个大小、形状、方位......好像正是薇蕨附近祭坛中央的方尖碑。
难道说这座都市就建在村子的下方?假如真是这样,那薇蕨土地的奇异特性会不会就是因此而生的呢?
“喂,你在干嘛?”
正当我尝试着将毫不相干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时,瑗的声音却远远响了起来。
“啊?没,没,我只是在想......”
“在想......?”
看着她仍有些萎靡的神情,我轻摇了摇头,将那些已经不再重要的琐事放在一边,尽可能温柔的回复道,
“对了,话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记得当时的情况相当不乐观啊。”
瑗听到后,似乎吃了一惊,她缓缓站定,接着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呃......其实那东西在抓住我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
我有些疑惑,忙追问道,
“‘没什么大不了?’你意思你是故意跳到陷阱里的?”
“算是......吧”
瑗看上去有些古怪,她边说着,边扭扭捏捏地走到我的附近,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声嘀咕道,
“那天晚上村长来找我,说她知道玦的下落。”
“村长......”
我沉吟着,记忆中那道鬼祟低矮的声音,似乎确实可以和掌管薇蕨的老妪联系在一起。但问题她又是怎样得知玦的存在呢?莫非在我寻找瑗的时候,也有人跟了出来,躲在某处偷吗?继而在发现可以利用这一点威胁“圣女”来铲除薇铭后......
想着,我再忍不住的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