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摆着骗人吗?!”
可惜义正言辞的我,并未注意到自己也是这种货色。
不过瑗倒并未在意这无礼的打断,继续解释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先答应了下来,打算等明天再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突然,瑗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一扫方才的矜持,气急败坏地喊道,
“况且那天你什么也没说,就自己跑出去了!我跑到哪都找不到你!但是又没办法,所以被那个怪东西吞了之后就,就——”
她顿了顿,青玉般的面容被憋出了几抹绯红,
“就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救我。”
“嗯......”
我沉吟着,试图去理解瑗这一连串莫名的思路,就在话题即将彻底跑偏前,我赶忙将话头拉了回来,
“不是,那为什么你还能再出来?而且我们被埙带着走了一路,也没见到你有什么动静啊!”
或许是被我咄咄逼人的态度问的有些厌烦,瑗略显焦躁的喊道,
“哎呀!我不是说了吗!那东西也就看起来吓人一点,我要想办法出来还不容易吗?”
听到这番解释后我猛然一怔,可旋即又觉得有些道理,毕竟对于这样一位上天入地的奇女子,靠血肉构筑的牢笼,还真有些寒酸了。
在我低头沉思时,瑗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像是自言自语般呢喃道,
“在被困住后,我就在那东西身上戳了个小。,其实从进入峡谷开始我就一直在看着你们,但是下山又颠,周围又黑,我一没留神,你们就已经不见了。”
“嗷......”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不打算将那段时间内发生的故事告诉她,毕竟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讲出来恐怕就没个头了。
整理了下逐渐明晰的思路,我带着最后的疑惑问道,
“所以等你决定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底下宫殿里了是吗?和那些侏儒一起?”
“嗯?”
可是瑗的神情,却与我所想的大相径庭,她下颚微动,半晌后才惊讶的说道,
“它们,在你消失之后就......不见了啊。”
“什么?”
我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当中,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然而瑗似乎也被问的有些懵,她两手一摊,茫然的回答道,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啊,等我想着该从那东西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你说的‘宫殿’里了。”
“怎么可能!”
顾不上失态,从我口中脱出的字词均带着刺耳的噪音,
“不管是什么袭击了埙的队伍,它为什么要把你单独留下?!除非——”
我扶着额头,冷汗已然爬上了眉梢,
“——除非它知道,你的重要性。”
“我?我的重要性?”
“呃,不是,那个......”
听见瑗不明所以的疑问后,我才方知失言,显然现在还不是抖出白湖的恰当时机。于是,在她万般迷茫的目光中,我像是变戏法一般换上了另一幅面孔,颇具滑稽的辩解道,
“你想想,它应该是感受到了你的......实力,所以刻意绕开了啊。毕竟有那些侏儒,肯定是要挑软柿子捏的,对吧?”
瑗慢慢将半倾的上半身缩了回去,那副修长高挑的身姿,还真有些非同凡响的威慑力。
我猜不到瑗究竟听懂、或者相信了多少,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变得越来越纠结,越来越古怪,终于,在一声充斥着无奈的叹息后,她偏着头说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都过去了。”
接着,她灵巧的扭过腰,背对着我摆了摆手,
“该走了,咱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望着不远处勾勒着辉光的少女,我只觉得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又翻涌了上来,在几次杯水车薪的深呼吸后,我再也不敢耽搁,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街道逐渐变宽,零星散落的屋舍已经脱离了城镇边缘那种土黄肮脏的色调,甚至在某些建材的夹缝处,还有些许嫩绿的树苗,随着柔和的轻风中恣意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