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佑宁上下打量一眼郭佳,迟疑着接过茶杯,撇开眼将茶一饮而尽,双肩松弛下来,长叹一口气。
“您既然有意让我接手北疆的事,又为什么非得将我圈在羊城?”
郭佳目光沉沉,声音低缓有力,“您应该很清楚,现在温家皇室后继者危,武安势力必定重新洗牌。而温家若倒台,皇庭大权必然落在在京经营多年的许家手里!此时不与晏清联手除掉许家桩子,又更待何时?”
“正是因为南疆没有消息,所以才更不能轻举妄动!”
郭佑宁沉着眉眼,朝她低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温家虽落寞,但只要还一天坐在皇位上,那就是君!他若要你进京,你能不从吗?不从,那就是抗旨!那就是逆党!那就是第二个李定山!”
“当年你娘去世,你年纪小,你舅舅也为娶妻,京中没有适合教养你的郭家亲属,他们才肯松口让你出京。”
“如今你已然成年,你舅母端庄贤惠。一句召你回京,得觅佳婿,你娘临终前费心为你盘算的一切都将落空。”
郭佑宁盯着郭佳,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才是我的命脉。温良他清楚得很!”
“现在,他只是还不想那么快跟我撕破脸。他还觉得晏清在他掌控内,还需要我帮他和稀泥。”
对上郭佑宁少有的冷色,郭佳目光没有丝毫躲闪,“所以,我才必须跟着晏清去边境。”
郭佑宁瞳孔一缩,一掌扣在桌上,却叫郭佳一句话将气堵在心口。
“父亲,我们没的选择。”
郭佳看着震怒的郭佑宁,缓缓将话说出口,“网在圣旨出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撒下了。”
“现在,渔人要收网了。”
布防司里,郭佑宁坐在公堂之上,余光不时扫向堂下站着的晏清,脑子里全是昨晚郭佳同自己说的事。
吴放想拖延时间销毁证据,她晏清又何尝不需要时间,来为自己铺路呢?
甫一上任,就拔除一个盘踞北疆数年的毒虫,废掉北疆二把手,谁人不得心里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她算计的?
签好任命文书,盖上官印,郭佑宁将任书交给晏清的时候,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她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