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腆着脸凑近两步:“谢公子,你和王爷,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那边便是一声响鞭,而后便听见李云深冷冷吩咐:“杨将军今晚不许进营!”
“哎!别啊!”杨子仪当即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往营地方向拔足狂奔,跑了一半还是回过头来,“谢公子,我帮着你劝着王爷些,这路上不太平,你自己小心着些。”
陈林发觉成王殿下和武威将军这两位祖宗最近终于消停下来,每天安安稳稳的押着粮车赶一段路,再没漫山遍野追着野猪跑的事儿发生。呃,如果说一定有什么不好的,大概就是成王殿下脸色越来越难看,让人站在一丈开外都能感受到一股低气压。
李云深头疼。
谢青吾当真是一个异常有毅力的人,在后边紧追慢赶的也追了他有十几日路程了,一路过了豫州进了漳州如今都快到青州乱斗窝里去了,这人也依然锲而不舍的追着。
青骓停在一处小山岗上,远远能看见一辆马车跟在半里外的山路上。谢青吾这回出来身边没带任何人,就连驾车的马夫也不是王府里出来的,李云深琢磨不透谢青吾的心思,却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是真不想再和谢青吾这么耗下去了,他猜不透这人的心思,拼心计只能被虐渣,时时刻刻的提防着这人坑他,偏偏他还没办法对这人下狠手——谁叫他亏欠了谢青吾。
把谢青吾留在身边他心里膈应,就算他再怎么千依百顺的对这人好,都架不住这人放在心尖尖上的心上人,你说有个心上人也没啥啊,他又不是真想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可他心上人怎么偏偏就是李云霁了呢?口胡!掀桌!
“待会儿不走官道了。”李云深心里骂了一小会儿,好歹平静下来,“我刚刚看过了,再走一里路有一片乱石岗,我们从那儿穿过去。”
杨子仪调转马头望了一眼,最近实在没忍住抽搐了一下:“老大,你放着宽敞舒坦的官道不走,非得去钻林子?乱石岗后面成片老树林子,那破地方一看就知道容易迷路,不是我们这种走惯了的,一般人肯定穿不过去。”
“穿不过去才好。”李云深空调了一眼远处还在颠簸的马车,松气,“你留一两个亲信跟着谢公子在林子里绕两圈,等咋们走远了,再将人领出去,这地界不大太平,留的人强硬些,谢青吾要是不依就直接扭送回去。”
………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果然是老大会想出来的!
“哎,你和谢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人谢公子都从皇城追到了这儿,面子里子都给足了你,都这么低声下气哄着你了,你这会儿还闹什么?”
出来皇城那些繁文缛节都扔的差不多了,杨子仪和李云深交情深,人前还能好模好样端着私底下,嗯,那都是一言不合抬脚就踹。
李云深被那个哄字雷了一下,差点就让青骓杨蹄子将杨子仪直接掀下去。
杨子仪继续作死:“老大,我觉得你就是恃宠而骄无理取闹,就仗着人家谢公子稀罕你——”
李云深罕见的没有直接动手抽人,天色渐暗,他的侧脸看不大清,只是看见谢青吾来的方向,很久,很轻的叹了口气。
“稀罕,他稀罕的,是什么?”顿一顿,很坚定的摇头,“反正不可能是我。”
又顿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刚才这话有点歧义,回头问:“话说,你觉得谢公子是稀罕什么?权还是钱?非得阴魂不散的撵着我钻林子?”
杨子仪沉默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家老大在情场上果然就是一个渣渣,谢公子那一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黏在你身上的架势,你到底是有多瞎才能看不见?
“兴许,他比较稀罕你这个人?”杨子仪委婉提醒。
“怎么可能?”李云深冷漠脸,“我又不喜欢男人。”
………
嗯,男人喜欢你,行了吧?口是心非的货。
真不知道谢公子那么一个谪仙似的人到底是哪点想不开看上老大这么跟木头的,或许,真的是品味殊奇?
天边开始聚起一团阴云,不多时便开始落起大雨,杨子仪一边调转马头下山,一边忍不住嘟囔:“青州这地界果然是阴雨连绵,这两天雨就没断过吧?怪不得会发涝灾冲了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