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宗小木屋,窗上垂着竹帘,正午的阳光穿过竹叶,透过竹帘,映了一屋子的凉绿。
桌上有个刻着符篆的小台灯,罩着一层细腻的白纱,散发着柔和的亮光,师徒三人正坐在桌边。
三人面色严肃的看着桌上放置的卷轴。
这可是要10两银子!
谢惟远轻轻拉开系着的红绳,如珍似宝般慢慢摊开画卷。
乱红点点飘落如雨,画中女子一袭白衣,梅下舞剑,青丝飞舞中窥见一张貌若天仙的侧脸。
若是寻常男子画中美人如花似玉般的面容,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但谢惟远不是一般男人。
他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就这?10两银子?
谢惟远倒吸一口冷气,这种画我一天都能画100张!
这般表情,让两个忧心忡忡的徒弟彻底误解:师父被这画中的女子迷倒了!
谢惟远无暇顾及两个徒弟奇怪的脑回路,他刚打算用神识探入这个传字玉简,却发现这玉简内刻的阵法玄妙,竟是不需要神识便可以传字。
此时,玉简中映出一行暗金小字。
玉梅:[张郎日安,奴家玉梅。]
真的很像现代社会的X信,谢惟远紧张地搓搓手,正要回复时,视线被两团阴影笼罩。
季崖和沈碧不知何时悄声来到谢惟远身后,踮起脚尖偷偷看这玉简。
谢惟远做贼似的藏起玉简,故作严厉叱呵:“你们,去修炼!”
自从有了钱后,他把造梦宗从里外面都拓建了一番,两个徒弟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季崖和沈碧挨完训,一脸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谢惟远打发完二人后,走到角落里,随手拿了个靠垫坐下,晒着透绿的阳光,开始跟这个所谓的玉梅姑娘聊天。
张谢:[玉梅姑娘,你好。]
过了许久,这玉梅姑娘才回复一条信息。
玉梅:[方才奴家去给附近的乞丐分发吃食了,抱歉。]
谢惟远挑了挑眉,这貌似是个有善心的姑娘,思来想去,他打算先作先抑后扬。
张谢:[哦。]
玉梅姑娘似乎并不在意谢惟远冷淡的态度,这次她消息回复得很快。
玉梅:[每次看到乞丐们脸上的笑脸真的很开心,想必你也是个有爱心的好人。]
谢惟远仔细思考了一下,继续冷淡回复。
张谢:[哦?]
玉梅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玉梅:[玉梅真幸运,能遇到你这般美好的人,真是世间少见。]
这玉梅的回答有古怪,谢惟远绞尽脑汁的试探她。
张谢:[这就少见了?你马上会被我迷倒了!]
玉梅好似真的被谢惟远这句话镇住了,她沉默了许久,发了八个震撼人心的字眼。
玉梅:[张郎坏坏,玉梅爱爱!]
玉娘赢了!
谢惟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先是用虚假的漂亮脸蛋迷惑他人,再使用这道无法传音的玉简,还有这个土味十足的回答……
这个玉娘肯定是个男人假扮的!
他升起一股莫名的胜负欲,一定要把这个玉梅揪出来!
此时,玉梅却率先出手,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玉梅:[后娘回来了,她每日都要玉梅伺候作羹汤,回聊。]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满腹的才华无处施展,谢惟远只能坐在墙角独自生闷气。
沈碧和季崖无心修炼,正扒着门缝偷偷观察谢惟远的反应,见他脸上神情变化莫测,时而开心,时而恼怒,似乎全部的心神都被这个玉梅姑娘勾走了。
两人不由得联想起隔壁卖葱大婶的话:“你们师父以后要是娶了师娘,就不要你们哩!”
沈碧偷偷附耳对季崖说:“师兄,师父有点不对劲。”
季崖严肃点头。
沈碧看着大师兄这般装酷,不由自主的联想起同样酷酷的师叔。
此时季崖与他竟是心有灵犀,他们两人眼神汇聚在一处,说道:“找师叔去!”
一连几日,谢惟远都抱着那传字玉简,连魇兽都不撸了,一副为爱痴狂、茶饭不思的模样。
实则他们在玉简上,进行了一场没有硝烟,只有油腻的战争。
谢惟远大致掌握了这个玉梅的一些情况,“她”家境殷实,亲生母亲早亡,几个哥哥早就进入仙门不理家事,后娘来了之后,对“她”百般刁难。
玉梅在家中势单力薄,父亲对她这个亡妻之女视若无物,只有远在乡下的外祖母能让她感到亲情的温暖。
玉梅:[玉娘下午就要回乡下的外祖母家了,郎君你可知外祖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谢惟远迟迟没有回复,这几日的言语交锋已经让他大脑空空,油量不足。
谢惟远放弃抵抗:[是什么?]
玉娘稳操胜券:[当然是希望玉娘找个像你这样的如意郎君。]
谢惟远奋起反抗:[女人,我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
玉娘一败涂地:[玉娘去整理包袱,回聊。]
好不容易赢了一回,谢惟远双眼弯成月牙,笑得像个没有脑子的傻瓜。
叶琅外出调查锈剑一事,一连几日都无收获,回到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造梦宗时,看见两个师侄如门神般堵在造梦宗门口。
“师叔,大事不好了!”沈碧双眼鼻子乱飞,指了指禁闭的造梦宗大门。
季崖不是个爱说闲话的性子,但事态紧急,他在一旁点头来表示自己的观点。
叶琅:“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