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去身上残留的积雪,轻声说:“华琏,你到底想要如何?”
华琏好像并没有听见谢惟远的话,他喟叹一声,从衣襟中掏出一封雪白的信笺。
这封信笺对折得整整齐齐,严丝合缝,纸白如雪,仿佛是有人刚刚写好放入华琏的手中。
他苍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打开这封信,面具下的眼睛突然闯进一丝跳跃的火苗,他将信纸递给凌岚,哑声道:“你替我读吧。”
女装大佬凌岚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死死咬住下唇,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张信封,短短的几行字里似乎正有一只恶鬼正撕扯着牢笼的束缚,将要夺纸而出。
犹豫半晌后,他松开已被咬出两道齿痕的嘴唇,颤抖的手结果那封信,慢慢地读了出来:“我从地狱中归来,无尽的业火会焚烧一切罪恶,无人能逃脱灵魂的制裁。”
他的声音低沉却不显阴郁,反而有一种特殊的慵懒华丽。
看着落款人,凌岚迟疑片刻,最终吐出了那个令人胆寒的名字:“写信人,华安。”
“噗。”
谢惟远忍不住笑出声,这名字是谁想的!一点都不恐怖啊喂!
他这笑声在诡异的寂静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沈碧听到这个名字时,顿时被尚未吞下的肉块噎住了,他额头青筋暴起,使劲用手捶着胸口,脸涨得通红。
他急急忙忙举起身边的酒杯,灌下一整杯红酒,表情痛苦地咽下食物后,他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是他,是他来了……”
这个沈碧,有点怪怪的,谢惟远手托腮在思考,一时无法判断他是否是熟悉的徒弟沈碧。
“喂!”梦中的章宪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他的太阳穴微微凸起,眼神锐利,此刻见到谢惟远这轻蔑的笑声,忍不住发火,“你这个人笑什么!华庄主在讲很严肃的事情!”
谢惟远仍旧保持着同样姿势,对他的怒火无动于衷,思忖着,这书中的章宪与现实中也是有些不同。
剩下桌上的其他人都是沉默无语,只是他们慌乱的眼神在互相交换着同一个信息——那个人,回来了。
华琏轻轻咳嗽数声,哑声道:“谢仙长,这就是我请你来的原因,华安是我的胞弟,多年前,家中发生大火,他丢下我独自逃生,后来消失无踪,我的父亲被他气得一病不起,不久前就去世了”
“我的容貌也被这场大火毁去,所以戴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具。“他苦笑了一声。
“可我还是幸运的,遇到了我平生遇到的最爱,”说到此处,他拍拍凌岚的手,语气中夹带着一丝暖意,随即他似乎又想到很可怕的事情,声音渐渐发颤,“可是,我的那个弟弟,近年来,一直在寄恐吓信,威胁我,这是他昨天刚寄来的信件,这是他第一次说要杀死我!”
“杀死屋内的所有人!”
他的情绪激动至极,尾调陡然升高,似将死之人最后的哀鸣。
“华庄主,”化作人形的貔貅说话了,“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你一个人送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们垫背?”
“貔貅,注意你的措辞,”季崖依旧是那副酷酷的样子,但他的话却多了,“好歹你也曾经在庄主麾下办事。”
“哼,穷酸鬼,”貔貅毫不客气地把手中沉甸甸的刀叉甩在桌上,“我是曾经在庄里办过事,但我现在不一样了,不像某些人,一辈子,都是这幅酸溜溜的舔狗模样。”
季崖怒道:“你!”
章宪拉着季崖坐下,安抚道:“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谢惟远摸着下巴,问道:“华琏,你的胞弟要找你报仇,你是想多找点人壮胆?”
华琏握紧手中座椅,他侧过脸,跳跃的火焰将他的面具照得半昏半明,朝着厅内吵嚷的众人,静静地说:“不,当年害我兄弟二人的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他的话,语气平静,却好像狂风暴雨般肆虐在每个人的心间,除了局外人谢惟远。
屋外的雪下得更急了,向窗外看去,只有白茫茫的雪影。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似乎是某种东西坠落的声音。
站在门边的男仆率先反应过来,他突然打开门,冰冷刺骨的寒风夹带着雪粒吹入温暖的宴会厅,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深红的地毯上,瞬间化为一点点暗红,宛若一滴滴干涸许久的血渍。
他跑到门前数十米的位置停下,看见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撕心裂肺地大喊:“吊桥断了!”
吊桥断了!
沈碧抓起晾在椅背上的毯子紧紧裹住自己的身子,两只脚缩在椅子上,失色的嘴唇蠕动,疯疯癫癫地说道:“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他会来把我们全部杀掉的!”
吊桥断裂的消息让每个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这个庄园建立在孤山上,除了吊桥之外再无出去的路径,而每个月准时送菜的仆人,要五日之后才能到来。
也就是说,大家要被困在这囚笼般庄园内,等待着那个来自地狱的恶鬼,将他们一个个杀死。
谢惟远:“喂,怎么又开始了!”
神秘的主人,诡异的宾客,前来索命的恶鬼,被大火掩埋的真相,一切的谜题都将由一个人来解决,那就是你,我们故事的主角——
名侦探谢惟远!
谢惟远胸口亮起一道白光,“侦探”二字霍然出现在他身上。
他急忙抬头看看众人,他们仍旧是一副被消息震惊的模样,无暇顾及谢惟远的异状。
欢迎来到书的世界,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暴风雪山庄shā • rén事件》。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穿书了,所以名字一样,关系都是不一样的啦,除了小谢,其他人都是书里面描述的关系。
不知道能理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