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看重规矩的吴妈妈更看不惯楼兰,抱怨道:“偏她不省事!叫你大着肚子还操心她。”
叶欣儿亦很无奈,果真接了回来,少不得请大夫吃药。倘或那菩萨的脾气改了倒还好,没改的话又全是麻烦。她与颜舜华妻妾两个近来正死命的补史书,哪里得闲?不过谁让杨景澄同楼英好呢?而惠慈庵那等地界,魏燕如可伸不进手去,只得她们出手了。于是她十分糟心的道:“罢了,寻常家下人怕是难进惠慈庵的大门,奶奶把帖子给我,我带着李青家的去走一趟。”
颜舜华点点头:“也好,速战速决。”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她若老实了,直接带家里来;若是依旧炸刺,你把她连同李青家的都扔楼家去,我们现没空搭理她。”
叶欣儿应了,等着颜舜华写了帖子盖了私印,火速领着李青家的出了门。李青家的乃楼家的管家娘子,原是跟在楼英身边伺候的,后来楼兰的奶嬷嬷犯了事,叫楼英撵出了家门,又把李青家的调给了楼兰,因此楼英成亲搬家的时候,并没把她带走,依旧留在瑞安公府守着楼兰。谁料楼兰寻死觅活的,彻底惹毛了杨景澄,被丁年贵丢进了惠慈庵,她只好守着空屋子默默度日。此刻听闻楼兰被打的动不得,跟着叶欣儿一路走一路哭,待马车赶到惠慈庵时,已是哭成了个泪人。
叶欣儿坐着瑞安公府的马车,拿着颜舜华的名帖,径直进了惠慈庵的大门,很快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楼兰。只见她躺在发臭的席子上,脸上手上大片的烫伤,破碎的麻衣里是交错的鞭伤,拆开的裹脚布下则是严重扭曲的脚。李青家的脚底一个踉跄,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她家的姑娘。刚收的眼泪又开始扑扑的往下落。
赖嬷嬷在旁边阴阳怪气的道:“哟嚯,看不出来,大小姐还有后台呐。”
叶欣儿瞥了她一眼,没同她计较,只淡淡的道:“我们若要带走她,须得什么条件?”
赖嬷嬷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姨娘,虽您也是咱们宗室的女眷,可这家庙并不是府上开的,岂容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老奴可不敢坏了规矩。姨娘想带人走,且与管事的说去吧。”说毕,也不理叶欣儿,一甩帕子转身走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阶级社会人如草芥,谁也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