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一点点,一点点松开他的手。
她知道盛时和韩晏修的区别了。
同样是牵手,她盼着韩晏修快点松开,却希望能一直牵着盛时的。
她或许仍然不懂什么叫“判断力”,可是她有直觉,直觉盛时没有骗她--因为她这里,并没有值得盛时欺骗的东西。
欺骗别人,总是要有某种目的吧。
盛时骗她,有什么好处呢?
骗钱?他根本不需要,何况到目前为止,她还只是江沅,无钱可骗。
骗色?江沅的身体在盛时这里,早就没有任何神秘感?
骗感情?本来就已经爱上,还有什么好骗的。
总不能是骗器官吧?可是明明是她差点捅到他的心脏。
一条条捋下来,盛时完全没有理由去哄骗她。
“江沅。”
江沅抬起头,眼圈红了却不自知。
盛时的右手抬起来,又放下,又抬起来,最后落到江沅的头上,很轻地摸了几下。
“手机呢?”
江沅指着卧室:“床头。”
“拿过来。”
江沅忙跑进卧室拿手机。
她的身后,盛时单手撑墙,极力调节呼吸,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虚弱。
不一会儿,江沅拿了手机过来,盛时接过手机,在里面输入了一个手机号码。
他给号码存的联系人名是:立早章。
“以后我们不方便见面。你要真遇到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他一定会帮你的。”
江沅感觉,这是盛时在和她划清界限。明明是为了她好,她却觉得特别伤心。
“盛哥……”
盛时将手机塞到她手里。
“以后别叫‘盛哥’了,其实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直接叫名字就行了。”
“盛……时。”
盛时没再看江沅,转过身,冲她挥了下手。
“我走了,锁好门。”
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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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柏坐在车里,左等右等,终于看到盛时踉跄着从单元门里走出来。
他忙跳下车,急步走过去扶住盛时,小心地将他扶上车后座。
盛时额头都被汗湿了,气息急促。
李松柏安顿好盛时,飞快跳回驾驶席,发动汽车。
费这么老大劲,折腾个半死,就见这么一会儿,要说盛哥不爱江沅,他把名字倒着写。
晚上大家在一起吃饭时,从姜汐潮那里得知,盛时因为那个没人当真的毒誓,竟然要远离姜夕媛一年。
大家先是不信,后面都在疑惑盛时什么时候这么迷信,竟然真信起这些,他以前不是百无禁忌的吗,只有李松柏,反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一直闹不明白的,忽然间全明白了。
盛哥这爱的,根本就是江沅没跑了。
所以这么大晚上,接到盛时电话,让他帮着逃出医院,见江沅一面时,李松柏一点没觉得惊讶。
肯定是盛家两老不待见江沅,才逼得盛时出此下策。
不过也难怪,姜夕媛毕竟是盛家的亲戚,盛家人想亲上加亲也不足为奇。
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回医院,而是进了一家会所里面。李松柏扶着盛时下了车,又将他扶进另一辆车里。
不久前,李松柏是用现在这辆车从医院接走盛时的。
车子驶出会所停车场时,李松柏没忍住说了一嘴。
“盛哥,你看看你,身体不好还这么折腾,真想见嫂子,我有的是办法把她‘偷渡’到医院,陪你一宿都行,何必非得自己跑这一趟。”
盛时微喘着,只冷冷丢了一句话给他:“好好开车。”
李松柏知道他现在难受,识趣的闭了嘴,同时自我感觉和盛时也算是有了共同的秘密,关系更近了一步。
到了医院,李松柏小心地将盛时扶进电梯,上了楼,一路点头哈腰,给值夜的护士医生陪了无数笑脸,说了无数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