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没有任何墙壁隔断,主色调是黑白灰,家具也摆得很少,对着门是一排环绕式黑布窗帘,中间只有一道窄窄的缝隙,阳光顽强地从缝隙中透过来,隐隐照出房间里的摆设。
正中心好像是他的办公区,书桌和书柜就那样突兀的摆在那里,孤零零的,像公司里摆放简陋的面试区。
左侧是开放式的厨房,台面上看不到任何东西,比样板房里的厨具还要崭新。
没有沙发,没有电视,右边是他的卧室区,一排衣柜加一张床就是他几乎全部的东西。大部分空间都被空闲在那里,一览无余。
在这样的房子里住着,不会觉得恐惧吗?池清妙甚至觉得自己走上去都会有空旷的回音。
她站在原地,呆滞了一小会儿,说服自己有钱人总是有些怪癖,关上门走了进去。
池清妙没有在墙边摸索到灯的开关,只能走过去拉开窗帘,窗帘后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过于清晰的视野,让人有一种即将要坠落下去的错觉。
她回过头,看见微小的灰尘在光芒里飞舞,凌储然的床被包裹在阳光里,黑色染金,像一张静寞的油画。
池清妙走近了才看清,凌储然整个人陷在黑色的被子里,闭着眼,长长的睫羽搭在眼睑,肤色白皙到有些触目惊心,他的眼镜被他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碎发落在额间,像高高在上矜贵不可侵犯的神明被拖入了凡尘里。
池清妙手里提着在路上买的早餐和一些简单的可能会用到的药品,狭小的床头柜几乎放不下她买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金丝眼镜挪到安全的位置上,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是有些夸张的滚烫。
她害怕是自己的体感不准,拆开刚买的电子测温计。
39度5。
她多测了几次,几乎一直在39度之间徘徊,偶尔甚至冲上了40度。
期间凌储然没有任何意识,似乎不是睡着,而是已经昏厥了过去。
“凌储然,凌储然!”
池清妙的声音有些焦急,这种温度已经算是高烧,从昨晚算起,也烧了整整一夜,已经不是在家里随便给他吃点退烧药就能糊弄过去的事情,得赶快送医院才行。
叫了很久,凌储然没有清醒的意思。
池清妙拿出手机准备约车,一边尝试着想把凌储然扶起来。
只是他看似瘦削,却是手长脚长,肌肉颇紧,池清妙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扶到床边,结果一个脱力,凌储然就又了倒下去,不知后脑勺磕到了哪儿,发出一声听得人牙酸的声响。
池清妙跟着差点跌倒在他身上,叹了口气,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颊,内心已经没有一丝一毫观赏美男的念头,只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找个人上来帮忙,或者先翻翻凌储然的手机,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家人朋友可以马上!赶过来。
送温暖是送温暖,千万别她的温暖还没送到,凌储然的人就没了。
她撑在床铺上坐了起来,正准备开始寻找凌储然的手机。
就见凌储然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似乎终于被这样的折腾惊醒。
池清妙注意到他动静,停下动作,轻轻拍拍他的脸颊,“凌储然,你醒醒?”
凌储然费力地睁开眼睛,目无焦距,眼底都是茫然的神色。
“你还有力气吗?配合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凌储然眨了眨眼睛,似乎还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