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虽然还是淡淡的,脸色却有些沉下来,眼神也浮上一片黯然。
林漾望向他的脸,心里不由自主涌上一丝酸涩。
“那时候我本来也没打算跟阿渊说,”她托着腮看窗外,“但是他当时也在旁边听见了,再加上我自己一个人是真的没办法处理那么多事,以前都是哥哥——”
车里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以前那些大事都有哥哥在前面挡着,而当林厉也成了“一件事”,躺在ICU里挣扎求生,林氏内忧外患,担子全压在林漾身上时,她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考虑其他人。
但是如果她知道有一个人因为她的突然消失牵肠挂肚了那么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走掉。
“对不起,”林漾重新抬头望着他,语气恳切,“白斯乔,我不知道那时候你这么关心我。”
“要是我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你的。”
白斯乔似乎愣了下,许久之后,才开口。
“我接受了。”
车子在服务区停下,白斯乔去便利店给林漾买回她要的零食,忽然又从身后拿出个袋子。
他像变魔术似的掀开袋子,从里面拿出被竹签串着的甜糕。
半透明的凝胶里包着红豆或者小粒的菠萝,晶莹剔透特别漂亮。
钵仔糕是穗城的小吃,林漾从小就爱吃。
在林厉的大学旁有个小店,卖的钵仔糕极好吃,林漾总央他每周回家带一袋子,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其它地方卖的钵仔糕似乎没有这儿好吃,即使林厉毕业后,时不时还会开车去给她买一些。
哥哥走了之后,她很久没吃这种东西了。
也许是因为睹物思人,又也许只是固执的觉得再没有别的钵仔糕更好吃。
林漾伸手接过钵仔糕,却发现白斯乔没有松手的打算。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白斯乔低声说,“如果我那时候再执着点找你,你也不会被林鹏远一家欺负了。”
林漾怔了怔,心里又有些泛酸:“你又不知道那些事,没有人告诉你呀。”
“我应该自己去找答案,”白斯乔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决,“那时候你多需要依靠,但是我不仅没有出现,还觉得你没心没肺。”
“但是你还一直记着我呀,”林漾咬着下唇,“换作其他人,应该慢慢就会忘了这个人了吧。”
“怎么可能忘。”
白斯乔的目光有一霎的飘忽,就像回忆起什么,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不能取代林厉在你心里的作用,”他把钵仔糕往林漾跟前伸了伸,“就像这个钵仔糕,不是你以前爱吃的那一款。”
林漾愣愣的回答:“当然......就算哥哥在,也不能代替你的位置啊。”
白斯乔另一只手握上她捏着竹签的手指,垂着眸,声音压得很低:“不过我想要,以后成为你做任何事都第一时间想起的对象。”
“多给我些时间,等一等我,我还在学,做得不够好你多担待。”
从前他不懂爱人,不懂表达爱意,只会像头野兽一样掠夺渴求的一切。
如今他跌跌撞撞,笨拙学着小心的保护他爱的人。
林漾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