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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爱别离,求不得(2 / 2)

“你好生休息,我晚些时候来陪你用饭。”

“好。”

顾于淳起身离开,在他离开后,洛泱又将殿里的宫人支了出去,然后就感觉一阵反胃感传来,他踉跄走进里间,将刚才喝进去的汤药都吐了出来。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太医检查了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汇报给摄政王的都是皇上龙体安好,只是依旧体弱需要静养之类的,洛泱却莫名有种感觉,自己没几天好活了,这种感觉近来越来越强烈,看来他需要早做打算了。

漱了口,洛泱回到书案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圣旨,思索良久后提笔写了起来,写完之后又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洛泱将自己的大印盖了上去,然后将圣旨卷起收进木盒里,又将这木盒藏在了床头柜下面的暗格里。

做完这一切,洛泱了却一桩心事,又回到窗口站立,望着外面的飞雪出神,他这一生,出生就丧母,年少坎坷,后来便一直困于一处,虽贵为九五之尊,却有太多力不从心。

他不是一个好皇帝,于社稷无功,于群臣无用,也不是一个好弟弟,或许等他死了,哥哥就少了一个拖累,能过的更如意些,这皇位就当是他唯一能为哥哥做的补偿吧。

……

三日后,除夕夜。

一辆马车低调的驶出皇宫,随行的只有两个侍卫和一名车夫,马车里坐着身着便装的洛泱和顾于淳,洛泱的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披风,领子边缘一圈白色的绒毛,称的他白皙的面容光洁如玉。

上天似乎格外眷顾这张脸,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洛泱的容貌还保持在二十出头的样子,连眼角眉梢都一如往昔。

注视这张镌刻在心上的容颜,顾于淳的心中涌出无限柔情,他伸手抚摸过洛泱的头发,说到:“今日城中有灯会,很是热闹,你一定会喜欢。”

洛泱点头,苍白的面容多了一丝血色,同样满脸期待之色。

马车驶过官道,距离皇宫越来越远,连绵红色宫墙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吵闹声逐渐加大,仿佛一下从冷清宫阙到了烟火气十足的人间。

撩开车帘看去,只见十里长街,灯火辉煌,密集的人流随着灯火涌动,叫卖声,嬉笑声,唱戏声此起彼伏,恍如隔世,洛泱晃了一下神,忽然觉得这一切是如此不真实,有些不敢下去。

“怎么了?”顾于淳伸出的手掌顿在空中,疑惑的看着洛泱。

压下心里的慌乱,洛泱摇了摇头,将手放在顾于淳掌心,在对方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两人顺着人流朝着长街另一边走去,听着嘈杂的话语声,感受着周围人的喜怒哀乐,明明如此真实,洛泱却觉得格格不入。

和他,和这世界,格格不入。

路上顾于淳买了很多东西,有色彩明艳的狐狸面具,有惟妙惟肖的糖人,还有祝愿长长久久的花灯,洛泱提着花灯,内心的慌乱再也压抑不住,他的手掌拽紧握柄,指节发白。

未免顾于淳看出端倪,洛泱目光四顾,忽的凝在了某个地方,那是一个停在小巷口的小车,车上挂着一盏小灯,只将方寸之地照亮,缕缕热气从炉子上升起,炭火上放着几个红薯,已经被烤的焦黄,隐约能嗅到香甜的气味。

见到这副场景,恍惚间耳边好似又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对方问他:“顾小泱,想不想吃烤红薯?”

“想。”洛泱突然说到。

顾于淳没听明白,转头问他:“小泱,你说什么?”

“哥,我想吃烤红薯。”

“好,我去给你买。”

难得弟弟主动开口,顾于淳很高兴,那摊子距离不远,他就让弟弟和侍卫留在原地,自己过去买,特地挑了最大的一个,还多给了钱让老板用油纸包起来。

握着烫手的红薯往回走,顾于淳止不住露出笑容,心里甚至已经想着让御膳房去钻研烤红薯,却在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人群中那道白色身影翩然倒地,蓦地色变。

“小泱!!!”

绝望的呼喊被人声淹没,当噩梦成真,繁华就成了一场闹剧。

街上的行人忽的感觉到额头出现一点冰凉,抬起头才发现天空下雪了……

……

永乐七年,除夕当夜,帝崩,百官恸哭,天下缟素。

……

上衍宫内。

一身丧服的顾于淳静坐在殿中,手上握着圣旨,或许现在应该被称为了遗诏,自从福公公将这圣旨交到他手里,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三天了。

三天时间不吃不喝,也不见百官,只是将自己困在这里,到今时,哀莫大于心死,他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

直到死,洛泱都以为他想要的是皇位……

皇位……

实在太好笑了……

殿外的福公公等人听到摄政王癫狂的笑声,面露忧色,甚至开始怀疑摄政王疯了。

不,或许早在帝崩的那一夜,摄政王抱着他的遗体一步步走回宫里,就已经疯了。

……

又一月,大雪消融,春回大地,新帝登基,年号永安。

表情局促的少年穿着赶制的龙袍一步步走上高台,这一切都让他陌生又恐惧,尤其是下方面容阴鸷的摄政王,更是给他莫大的压力。

他父亲是上一代某个不成器的北燕王爷的私生子,出生就流落在外,和一个农家女子生下了他,他也算是北燕皇室血脉了,顾于淳从一个饭馆里找到他,将正在跑堂的他带回皇宫,说他是当今皇帝,要他去登基。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像是一个荒诞的玩笑,偏偏真实发生了。

新帝登基后,顾于淳派了几个太傅去教授他帝王之道,赶鸭子上架逼他快速学习政务,而他自己除了上朝期间,其他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上衍宫里,谁也不见。

那些说摄政王有不臣之心的,还有说摄政王与永乐帝不合的,现在都换了截然不同的说法,都说摄政王和永乐帝君臣和睦,感情深厚,不过这些顾于淳已经不在乎了。

若非洛泱在圣旨里提到担心朝局动荡,造成民不聊生,他早在帝丧结束就随他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

永安十年,摄政王旧疾复发,缠绵病榻,性命垂危。

已经成年的永安帝坐在床边,表情凝重的看着床上正值壮年,却已经行将就木的男人,问到:“不知皇叔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顾于淳睁开浑浊的眼,嗓音沙哑的说到:“臣请与先帝合葬。”

永安帝沉默下来,他不是傻子,摄政王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君臣界限,他对先帝怀着怎样的感情显而易见。

见他迟疑,顾于淳笑了起来,虽然已经耗尽了精气神,气势却分毫不弱,他道:“答应我,你可以得到永夜卫的令牌。”

永夜卫!

这是摄政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说不动心是假的,永安帝知道摄政王一定留有后手,只要他不松口自己绝对拿不到令牌,这只老狐狸那怕是死了也会给自己留退路,若非他对权力早已没了眷恋之心,自己是没有丝毫机会坐稳这皇位的。

心中计较一番后,他点了点头:“朕答应你。”

“好……”说完这个字,顾于淳就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眸,嘴角微微翘起。

一代文人传奇,就此与世长逝。

他这一生,幼年和乐,少年得志,青年权势滔天,看起来顺遂美满,却是将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织盛,体会了个遍,不可谓不苦。

好在再苦也到尽头了,他终于解脱了,可以去见他的小泱了。

他实在太想他了,不知道小泱有没有在等他……

……

恍惚间好似又回到那年冬天,他看见弟弟站在街头,穿着娘亲亲手缝的红袄对他灿烂的笑。

“哥哥,下雪了……”

“你冷吗?哥哥带你回家,回家就不冷了。”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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